第18章(第2/6頁)

流景:“……”懂了。

她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痛哭流涕的幾個鬼臣:“哭哭哭什麽哭,一把年紀了還跟孩子似的,害不害臊啊?”

“你……”

“我什麽我,我執火怎麽了?”流景冷笑一聲,“我問你,冥域最尊貴的男人是誰?”

“當然是帝君!”鬼臣吹胡子瞪眼。

流景斜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是帝君啊?他是最尊貴的男人,我是他的女人,妻憑夫貴,我執明火有問題嗎?”

“你不過是個侍女,也敢自稱是帝君的妻?”鬼臣立刻反駁。

流景與他對視片刻,揚唇:“是呀,不行嗎?”

“噗……”狸奴沒忍住笑了一聲,趕緊繃起臉。不得不承認這女人是很氣人,但當她氣的是別人時,還是挺有意思的。

鬼臣被流景理直氣壯的態度噎得說不出話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就是說破天,也是個身份低賤的婢女,想執明火可以,先做了冥後再說吧!”

流景立刻一臉期待地看向非寂。

非寂迎著她的視線手指一撚,原本兩截的玉簡就變成了四截。

“……什麽冥後不冥後的,我才不稀罕,能跟在帝君身邊就心滿意足了,”升官失敗,流景面不改色,繼續回懟鬼臣,“你若非抓著冥後的身份不放,那我們從別的地方掰扯掰扯,我且問你,帝君先前身中情毒,是不是我救了他?”

“是又如何?”

“我救了他,就是他的救命恩人,這一點你認不認?”流景又問。

鬼臣不知她打什麽主意,但還是點頭承認:“你救了帝君,該賞。”

“那可不是賞不賞的問題,救命之恩大過天,我於帝君而言就是再生父母,她塵憂尊者一個繼母能執明火,我這再生父母就不行?”流景理直氣壯。

狸奴:“……”

鬼臣:“……”

碑林裏的所有人:“……”

舍迦面無表情,已經想好該怎麽幫她收屍了。

在場所有人被她的邏輯震得目瞪口呆,流景趁機朝狸奴擡了擡下巴:“愣著幹嘛,開門。”

狸奴立刻將一道令牌推入石門卡槽,天空風雲驟變,轟隆隆一陣雷聲之後,沉重的石門緩緩開啟,流景拿著火把先一步進門,一回頭看到非寂還在外頭,立刻開口道:“帝君快來。”

非寂神色淡淡,緩步走了進來。

石門緩緩關閉,被懟懵了的鬼臣們回過神來,當即又要扯著嗓子喊。

“帝君近來真是脾氣越來越好了,”狸奴在他們開口之前涼涼道,“若是換了從前,某些人還沒開口,屍體就已經硬了。”

鬼臣們:“……”

狸奴冷笑一聲,將鬧事的幾人記在心裏,打算等廟祭結束再一一算賬。

砰——石門的最後一點縫隙也關緊了。

雲霧繚繞中,流景舉著火把湊到非寂面前,略微照亮前路:“帝君,我剛才表現如何?是不是將功補過了?”

“你將功補過的方式,就是占本座的便宜?”非寂反問。

流景一臉無辜:“吵贏了就行,不必在乎過程。”

非寂無視她朝前走去,流景朝著他的背影揮了一下火把,換來他涼涼一瞥後立刻老老實實跟了過去。

沒骨冢外頭的石門和碑林雕欄玉徹很是壯觀,裏頭卻甚是普通,煙霧繚繞的荒原,只有直直的一條大路,路的兩側依次立著兩尺高的石碑,每一座石碑上都刻著一個有功之臣的名字和生平。

流景百無聊賴地跟在非寂身後,手中的火把燃得熱烈,照著非寂清瘦孤高的背影,仿佛永遠不會熄滅。

不知走了多久,煙霧逐漸散去,一座通天碑出現在眼前,非寂盯著碑上最下方的名字看了片刻,隨手將裂成四瓣的玉簡丟在碑前,又將她手裏的火把拿過去丟進香爐,轉身便往回走。

“……這就結束了?”流景目瞪口呆。滿幽冥宮為了廟祭忙了大半個月,小兔子累死累活刻錄玉簡,她還在外面舌戰群雄,結果他進來把玉簡一丟就算完事了?

非寂神色淡淡:“你若嫌不夠,可以留下守陵。”

“帝君慢點,小的為您引路。”流景立刻殷勤越過他,結果走出好長一段路,才發覺他沒有跟來。

流景頓了頓,於茫茫白霧中思索片刻,突然驚慌開口:“帝君!帝君你在哪?帝君……”

“吵什麽。”非寂不悅的聲音從白霧中傳來。

流景立刻順著聲音走了幾步,就看到他正靠著一塊石碑閉目養神。

“帝君,你怎麽了?”她一臉關心。

“閉嘴,安靜,”非寂聲音清冷,“還不到時辰。”

“到什麽時辰?”流景不解。

非寂卻沒再回答了。

流景只好席地而坐,盯著非寂的臉觀察許久後,又四下觀察周圍的環境。凡人需要付出極大努力才能得到的漫長壽命,於仙妖鬼魔四族而言卻是生來就有,因此冥域雖然已經千年萬年,沒骨冢的石碑卻不多,方才非寂丟玉簡的那塊通天碑上,人名更是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