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屋外, 桂歡媽喊她出來吃晚飯,桂歡應了一聲,對廖斂道:“……你要不要走正門?”
雖然風險大了點, 但還在可操作範圍內。
廖斂搖搖頭, 看了桂歡一眼, 蹭著她的胳膊渡步到窗前,一轉眼就翻了出去。
桂歡趴到窗台邊探頭看, 廖斂順著水管, 非常靈巧地往下爬, 看到別人家曬在窗台的地瓜幹, 一點沒見外地抓了一個塞進嘴裏。
桂歡:“……”
味道似乎不錯, 廖斂又抓了一個,隨手往上一拋, 不偏不倚地掉進了桂歡的屋裏,她的書桌上。
知道這是別人家晾的, 廖斂也沒多吃, 往嘴裏又塞了一個後, 嚼著地瓜幹, 身手敏捷地爬到了一樓,擡頭看了眼桂歡,微微張了張嘴。
距離太遠了,桂歡沒有聽到, 廖斂用極小的聲音,發出了一聲:嗷。
待廖斂跑沒影了,桂歡才意識到:大晚上的他不回家, 又跑哪兒去了?
對於廖斂這種社會未來“隱患”,學校隱形霸王, 桂歡還真的不擔心他的安危。廖斂不屬於沒事找事的類型,別人不惹他,他也不會去招惹別人。
桂歡直起身子,看向書桌上的地瓜幹。
廖斂剛才是手動爬上來的,又扒著水管子爬了下去,很難不懷疑他手上沾滿了灰塵,那麽問題來了,他抓過的地瓜幹能吃嗎?
桂歡盯著地瓜幹看了幾秒,拿著它走出屋,來到了廚房。
桂歡媽正在盛菜,轉頭問道:“洗什麽呢?”
桂歡:“地瓜幹。”
桂歡媽:“地瓜幹那玩意用水洗了就不好吃了。”
“掉地上了。”
桂歡媽:“那就別吃了,吃飯,我蒸了紅豆飯。”
桂歡甩了甩地瓜幹上的水,塞進了嘴裏,說道:“別人給的。”
地瓜幹很甜,雖然水嘰嘰了一點,但不影響口感。
桂歡媽:“……讓你扔了,不是扔嘴裏!這孩子,嘴可真壯。”
夜色低垂,烏雲遮蓋了月亮,陰雲緩慢地流動,罩下一片寂靜的陰影,月亮在雲層中忽明忽暗,讓人看不真切。
小巷裏,一個男人左手提著半瓶白酒,東倒西歪地走著。
男人擡頭猛灌了一口白酒,重重地“哈”出了一口氣,嘴裏小聲嘟囔:“都該死,全都該死……”
路過的行人都繞著他走,男人已經兩三天沒洗澡了,身上散發出陣陣酸臭味。他肆無忌憚地與別人對視,惡狠狠地咒罵著。
此人正是從看守所裏放出來不久的吳天順,他家房子是租的,沒有楊紅交房租,房東便催他要麽交錢,要麽趕緊搬走,往常他還敢耍橫,可現在他不敢了,他怕又被抓進去。
他出看守所的第二天就打探到了楊紅現在住在哪兒,知道了之後,便一直蹲在附近等,沒成想,人沒等到,倒是先被社區的人認出來了。直接叫來了警察,說他在附近鬼鬼祟祟,影響居民進出。
吳天順連楊紅的面都沒見到,就被警察哄走了。派出所的人當然知道他是去幹什麽的,勸他有點自覺,別總是浪費警力來管他。
吳天順的老子和娘早就不管他了,他求上門,老兩口給了他兩百塊錢,勸他去找個正經工作。老婆孩子都沒了,再這麽混下去,老了就得流落街頭。
吳天順要是能聽進去,他就不是吳天順了。
拿到了錢,他第一反應就是去賭!
情場失意,賭場得意這種鬼話顯然是騙人的,吳天順輸到就剩十塊錢的時候,莊家就不讓他玩了。
周圍的人都知道他老婆跑了,吳天順再欠錢可就沒人能幫他還了。也不是不可以讓他打欠條,只不過吳天順剛進完警察局,坐莊的人怕節外生枝,便將他攆走了。
吳天順拿著剩下的十塊錢,罵罵咧咧地跑去買了一瓶白酒,半瓶酒精下肚,吳天順又覺得自己行了。
他就在想,他怎麽就流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了?原因肯定不是他自己,他就是偶爾打打老婆,罵罵女兒,天底下這樣的老爺們多了去了,也不差他一個!
想著想著,吳天順就回想起了那個小姑娘。
小丫頭片子伶牙俐齒,眼睛一轉就是一個鬼心眼,沒有她,楊紅怎麽敢提離婚?
沒有她使詐,他根本也不會簽那個離婚協議書!
吳天順越想越氣,提溜著半瓶白酒,順著小路悶頭往前走。
他反正活不下去了,與其天天人不人鬼不鬼的,跟個過街老鼠一樣,不如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先拉幾個墊背的!
他第一個就要拿那個小丫頭開刀!
不說他砍她嗎?他今天就要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