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得罪甲方大佬

寧瀟在原地吹風吹了快十分鐘,最後蹲下來把頭埋在雙臂間,可惜大腦還是混亂地攪成一團漿糊。

怎麽看,這最難解決的事都是池蔚然。

而造成這個後果,她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責任,這就更難辦了。

混亂間,寧瀟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撐著膝蓋站起來,把揉亂的頭發歸位,順著聲源走了過去。

是任清越。

他剛走到竹林入口處,看到寧瀟便淡聲道:“上湯盅了,寧均言讓我來找你,說你可能迷路了。”

寧瀟無聲地深呼吸,調整出一個合宜的笑容:“好,謝謝,我……我是迷路了,走吧。”

任清越站在原地,沒動。

在她經過他的時候,忽然s聽見任清越道:“你平時也這樣嗎?”

寧瀟有點茫然,回頭看了任清越一眼:“什麽?”

任清越:“不想笑的時候就別笑了。”

他的視線從寧瀟面上輕淡地滑過,落到唇角時不著痕跡地停留了兩秒,很快收回,邁開步子進了西圖瀾婭餐廳。

寧瀟的腦子和心一大半都還在跟池蔚然撕咬的事中,任清越說的她聽見了,每個字也都聽清了,但卻沒法開啟理解中文的模式,沉默了片刻,感覺不是什麽重要的話,便幹脆地拋之腦後,跟著進了包廂。

一落座,寧瀟就覺得數道灼熱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再擡頭環視一圈,又好像是錯覺。

寧瀟夾菜的動作都有點遲疑了。

“怎麽了?”她拽過寧均言,把聲音壓到最低問。

寧均言聲音比她還低:“你跟池蔚然打架了?”

寧瀟飛速地掃了眼對面,男人唇角的痕跡還真是挺明顯的,他倒完全不介意的樣子,仍然慢悠悠地喝湯,周圍有人湊上去問情況,池蔚然也只是彎起眼睛笑一笑,卻沒有多余的解釋。

但在場有人想起來寧瀟了,拉了個小群,悄悄貢獻了情報,說寧均言這妹妹,不是以前老跟池蔚然鬧矛盾那位嗎?兩位有次同時缺席了課間跑步,在高二年級樓梯上吵架,吵到後來女生掉樓梯下骨折了好像,後來打著石膏來上課的。

就這樣,人們才注意到了她。

寧瀟聽寧均言快速科普完,很快收回視線:“嗯……不。也不算。”

她拿了顆話梅扔嘴裏,壓下舌尖上淡淡的血腥味,垂著頭沒精打采道。

“是我單方面動手了。”

理智回籠,寧瀟看著池蔚然頂傷仍然談笑風生的社交,神思恍惚地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好像是她甲方啊。

池蔚然這人這麽記仇又小氣,她真是不動腦子啊——!

意識到錯誤的寧瀟決定努力補救。

在局快結束的時候,她已經提前叫好了車,準備等會兒幫人拉車門,結果剛到西圖瀾婭餐廳門口,池蔚然就跟寧均言說,他有點事,要跟他們分開走,來B市感謝他照顧了雲雲。

從頭到尾,池蔚然都沒有看一眼她。

寧瀟兜裏的創可貼也沒能遞出去,只能看著池蔚然修長的背影離開。

“瀟崽,你好像真把人得罪了。”寧均言嘖了兩聲,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你不是說你們還有合作嗎,這以後見面,你……”

寧瀟緩緩看向他,聲音飄忽:“你有辦法?”

寧均言神情嚴肅:“你自求多福。”

寧瀟無聲尖叫,痛苦地扯著頭發蹲下來,在涼意十足的秋風中欲哭無淚。

“我發誓。我以後對池蔚然絕對不會這麽沖動了,我要再沖動我這輩子發不了財——”

“不是我說,”寧均言嘆息著搖頭:“你這種就屬於狗對茅坑發誓再也不來,屁用沒有。就這誓,我跟寧均廷合起來聽了能有一千遍了,下次換一句。”

寧瀟的眼裏失去了光,陷入了長久的反思。

只能寄希望於池蔚然(成年版)比較理智了。

回公司後,寧瀟收拾好了心思,整整一周都積極投身工作,半夜在客廳關著燈修PPT,蒼白的屏幕照出幽幽的人影,把起夜的姜知瑤嚇了一大跳。

再次聽到池蔚然的名字,是因為一個突發事件。

嚴隊給寧瀟打了個電話,說有事需要她協助調查,想讓她來警局一趟。

寧瀟並不意外,陸煜明顯還沒落網,要補筆錄也正常。

在掛電話之前,她聽見嚴又傑突然有些疑問道:“我沒記錯的話,你跟那姓池的小子,挺熟的吧?”

“……就那樣吧。怎麽了。”寧瀟心間一跳,心臟幾乎漏了半拍。

嚴又傑:“怪不得,我們這邊也需要他協助嘛,他特地問了你,申請了錯開來局裏的時間。我之前還以為你們熟呢,可能我記錯了。”

寧瀟心神不寧地開了兩句玩笑,很快掛了電話。

她在工位上發呆發到暮色四合。

盯著窗外的夕陽,寧瀟手裏把玩著手機,最後忽然飛快解鎖屏幕,換了副卡號碼,點開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