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結束流浪(第2/2頁)

詹子延連忙拖住他,小聲說:“不用,我租金都交了,幹嘛浪費錢?而且這兒離學校近,萬一前錦有什麽事,我能很快趕過去。”

駱愷南不松手:“你不能和別人合住。”

詹子延哭笑不得:“我和那人各住各的,從不交流。”

駱愷南爭不過,也不爭了,直接動手。

“誒?!”詹子延驚呼一聲,突然被他扛了起來,眼鏡差點兒掉地上,“愷南!別亂來!”

駱愷南不顧背上的輕輕捶打,接著撈起目瞪口呆的小老弟,丟進掛在門上的塑料袋裏,一手拎著袋子,一手扶著肩上的人,打開門走了出去。

另間房的合租室友被動靜吵醒,惺忪著眼開了客廳燈,煩躁地發牢騷:“幹什麽啊?大半夜不睡覺……”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剛打劫完一人一貓的男人走了出來,一身生人勿近的匪氣。

室友不自覺地退回了自己房間,“想報警”三個字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

男人冷冰冰地看過來,解釋:“這是我老婆,吵架了,我來帶他回去。”

詹子延羞得想把頭埋到地裏去,不掙紮了。

室友一時腦子短路,連連點頭:“哦哦,原來是這樣,以後別吵了啊,百年好合啊。”

駱愷南略一點頭,打開門,強行擄走了一人一貓。

室友籲了口氣,抹去一頭虛汗,折身回到臥室,許久之後,才想到一個問題:

他那室友……好像是個男人啊?

跨年夜晚上的酒店異常火爆,駱愷南在軟件上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家,在六七百米遠的另條街上。

詹子延已經被他放下了,沒臉再回合租房去,只好跟著他走。

拎在手裏的塑料袋晃晃悠悠,無助弱小且圓胖的小橘探出腦袋,好奇地張望許久未見的街道。

駱愷南回頭看見這一幕,想起了它結束流浪的那晚,也是被他們倆裝在塑料袋裏帶回去的。

往日重現,許多他曾在意過、卻未深究過的細節統統浮現了出來:

詹子延的夜視能力特別好,能在一片漆黑中發現南南,是因為以前一直住地下室,習慣黑暗的環境了。

詹子延看他揍沈皓的時候一點兒不害怕,是因為年少時經歷過許多次,習慣了。

詹子延能容忍沈皓多年的原因也一目了然——沈皓不打人、不嫌惡男人、甚至願意交往,光憑這三點,足以令當時的詹子延感動順從。

因為那是他當時得到過的最好的“寵愛”。

有的人會把自己的不幸與苦難血淋淋地展示給別人看,博人憐憫,或是當做發泄。

而詹子延只會默默消化。

可誰又能真正消化這樣的傷痛呢?傷口像巨大的裂谷一樣橫在他心裏,隔開了他與其他人。

駱愷南終於意識到,詹子延並非故意設一處瓶頸,禁止他突破,而是不想讓他跌入裂谷,窺見那些傷痛,徒增心疼。

不僅是對他,對其他人亦是如此。

就是這麽善良的一個人。

明明應該得到同樣的善待,他這一個月的不理不睬,卻導致詹子延賣掉了十幾年打拼換來的房子、再次住進幾乎不見天日的小屋、孤獨地等待解脫。

一朝回到往昔,功虧一簣。

窗台上的玻璃魚缸,收集的從不是陽光,而是詹子延心裏盛不下、溢出來、卻難以言說的愛意,他竟到如今才看懂。

駱愷南又想抽自己巴掌,詹子延及時攔下:“說了不要自責,你再這樣我回去了。”

駱愷南放下手,攬著人往酒店走:“好,聽你的。”以後再抽。

這一次,他要徹底結束詹子延的流浪。

作者有話說:

小駱對詹老師來說就是陽光,收集陽光其實就是想把和小駱在一起的幸福日子收集起來、留存下來,這樣即便他們分開了,他也能看著這個小魚缸,回憶他們曾經在一起的日子,度過艱難的當下,所以搬家也帶走了。

(ps,詹老師的房子只付了首付,所以賣掉就幾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