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3/11頁)

束睿松了手,他知道,他已經失去她了。

兆婧走了,沒告訴他,她這幾天很快樂。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就會快樂,但沒人可以只過安逸的日子。

雅致會所。

即便是鴻門宴,束青驊也是來了。

一桌子菜上完,李崇覺得吃完引入話題的方式有點多此一舉,便在斟完兩杯酒後,說:“我們省去那些虛偽客套的開場吧,直接聊聊你是怎麽找到一個跟丁珂一模一樣的人,放在我兒子身邊。”

他說省去多余,神情口吻卻還是面對公眾時的慈悲、紳士,但據束青驊所知,他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束青驊也跟他裝起來:“李哥這什麽話?我聽不懂。”

“我找你肯定是拿到了鐵證,你再跟我兜圈子只是浪費彼此的時間。”

李崇在宋雅至的暗示下,了解了那個記者身邊人的關系網,查到了束青驊頭上,拿到結論的那一刻,兩年來發生的事串聯在一起,原來這一切並非毫無征兆。

束青驊說:“那您現在以什麽身份跟我聊這件事呢?朋友,還是我們盡忠盡責的廳長。”

他本以為,李崇查檢驗科沒發現問題,他這關就算過了,沒想到李崇還是懷疑他,但聽起來李崇並不知道丁珂是以前那個,只認為他找了一個冒牌貨,他到底哪裏露出了破綻?

李崇下一句就解答了他這個疑惑:“你以為你處理幹凈丁珂跟你之間的聯系,我在丁珂身上挖不到什麽,你撇清責任的活兒確實很精細,這個丁珂甚至沒跟你見過面。但你怎麽就忘了把記者的屁股也擦擦幹凈呢?”

束青驊聽到轟隆一聲,來自內心。

李崇喝口酒,讓了讓他:“嘗嘗你嫂子酒樓特供,紹興老酒。看新聞了吧,百馥酒業向雅致集團出售庫存股份,你嫂子現在可是百馥酒業第一大股東。弟妹最近在做什麽生意?”

束青驊一笑,不甚在意他的挑撥:“嫂子還是能幹,就是不知道她個人在當中起到的作用有多少。阿韻是搞科研的,做生意純屬興趣,但也沒讓我操過心,一個人把茶店開到六家連鎖。”

他暗諷宋雅至是個提線木偶,拋頭露面是因為李家人不方便。

李崇也無所謂,他覺得寶貝女人的人格局小的可以。說回正題,他還是想知道束青驊為什麽,不然直接弄他就好,沒必要吃這頓飯。

“為什麽?我哪裏對不起你讓你這麽費盡周折?”

到這一步,束青驊知道他們是注定撕破臉了,也不再裝,說:“當年卻契撞人,我請你幫忙,你把我拒之門外,我們之間就不再是純粹的友誼。當我這兩年發現那場車禍甚至是你親手策劃,就為以此鉗制我,你覺得我們之間還能是相安無事的關系嗎?”

束青驊一直沒對任何人提起,包括卻韻,他後來找過卻契撞到的老人家屬,他們說辭前後矛盾,他兩個月軟磨硬泡,他們終於松嘴,這個事根本就是李崇設計的。

正好那時還沒給丁珂傳達任務,通過李暮近搞垮李崇的計劃就這樣被提上日程。

“原來是這樣。”李崇終於知道答案,卻也有話說:“真假先不論,就當你說的是真的,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麽不信任你,卻沒放棄你,寧可用手段,也留你在身邊?”

束青驊看著他。

“因為你太謹慎,心眼太多了,誰都懷疑,別人說什麽都不信,只信你自己,如果不是有你的把柄,誰敢用你?”李崇也覺得可惜:“但你確實太聰明了,不用可惜。”

束青驊不想聽他說廢話,“現在只有我們二人,你都不敢承認就是你幹的,誰多疑呢?”

李崇笑了:“算了,我不教人怎麽走路。”也懶得再說:“你算是我認識的人裏,最愛添置房產的了,有沒有想過,你會栽在上面?”

束青驊聽不到,也不敢多問,怕著他的道,盯著他。

李崇又說:“五年前你買了一套北區的三居,六百四十萬,網簽五百萬四十萬,另外一百萬你以現金的方式支付給他,現在我合理懷疑這一百萬是贓款,被你通過購房的方式洗白了。”

束青驊拍桌子站起來:“放屁!現金是對方的要求!他是準備過年給村裏人發紅包的!所以要現金!”

李崇深表痛心:“那你就要跟有關部門好好解釋了。我們一分錢都不敢昧,你一動就是一百萬,可能還不止,你真是太可怕了青驊。”

束青驊聽懂了:“這個事也是你搞的,你早就埋了線等著今天!”

李崇十分無辜:“我堂堂正正,幹幹凈凈,這種違背信念的事是萬萬不敢做的。”

束青驊是半路才開始跟他分心,他卻是從一開始就設防,李家老爺子不愧是留置三進三出的人,什麽都給兒子想到、設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