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6頁)

“觀山禦景你已經承認故意靠近,微信是你給的,遊艇是你上的,抱我的是你,想我的是你……”李暮近還能列舉很多:“我強迫你了?”

丁珂攥拳。

“你想知道當年的案子,但真正問過我幾次?”李暮近並不想扯開她的遮羞布,他可以陪她一直玩下去,但也要吃點甜的吧?

丁珂眼圈和鼻尖一瞬泛紅,眼淚啪嗒掉下來。

李暮近不由沉默。

說不過就哭鼻子,她倒知道怎麽拿捏他。

丁珂委屈:“你不都聽到了嗎?破手機,送我就為監視我吧?聽到了還問什麽?我為什麽給微信,為什麽抱你,為什麽……我有病!行了吧?別搭理我了!”

李暮近默然看著。

“讓我承認什麽,承認明知道你那雙眼睛再沉郁深情,也只是透過我看別人?你恨她所以恨我,你折磨她所以折磨我,你愛她所以好像愛我。迄今為止,一次在巷子差點讓我窒息,一次在遊艇差點強奸我,就算愛我,我也受不了這種愛!”

丁珂說完,漸漸低頭:“可心情,是控制不了的。”眼淚掉在濕透的襪面,“我心裏有你了,我自己也覺得不如去死吧。”

李暮近輕輕呼氣,有一種怪異的感受讓他呼吸有點困難。

“我心動了。”丁珂擡起頭,眼神堅毅:“但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偌大房間,只剩孤寂,還有音響傳來直擊人心的歌聲。

“……

也許沒有人注意到我

看你被他親吻到虛脫

還在幸福地笑著

全世界煙花為你們綻放著

看周圍人全淪為配角

連鳥兒都輕唱著贊歌

他一生定比天使快樂

就算現在死都值得

……”

歌名“一個傻子”,束睿給兆婧聽的歌,半宿過去,他還在聽,可能是忘了切歌,也可能是旋律好聽?不過不重要。

他走到酒櫃,想挑瓶酒來喝,以他掌握的品酒文化,不說出挑,但也不至於拿一瓶口感欠佳的,偏偏就被他中獎了。

他不滿意,喝一口吐掉,不懂這種品質的酒為什麽出現在會所。

他不覺得他學藝不精,也不覺得是他有意挑三揀四。反正就是,酒不太行。可真的是嗎?

他雙手撐在吧台,靜靜站了許久,他不明白,他為什麽變這樣。

歌聲還在耳邊縈繞著——

“……

如果如果

我可以變成他就好了

這樣的話你也就會只屬於我

我就我就

再也不用像個卑微的偷窺者

你也只能心甘情願地愛著我

……”

沉默,已經持續很久。

李暮近每一個字都聽進去了,也有幾個問題想問丁珂,站起來,解開讓他憋悶的領扣和袖扣,說:“不談你是不是她,你用與她如出一轍的形象來到我面前,卻說不是她。覺得我危險,你也不遠離,對我來回拉扯。”

他走近一步,卻沒沖破丁珂的安全範圍,接著說:“你說的那兩件事並不是你阻止了它們發生,是我停止了。你當然是一個不屈服權勢的人,但你挑的這兩個理由不合適。”

丁珂擡頭,看著他,不說話,眼神仍有恨意。

“琴房失控那次我喝多了藥,但我不辯駁,如果你是她,你可以用這個理由拒絕,但你口口聲聲說不是。你還要怎麽說服我,你心動,卻不要跟我在一起?”

丁珂抿唇,一聲不吭。

她把唇抿得緊,似乎有血從唇縫沁出才罷休,李暮近便不問了。

他走過去,左手托住她的臉,拇指在她唇瓣撫摸,想撫平她的心事,但也知道有難度,並不勉強,自然掀過了這一話題:“珂珂,我不問,你也不拒絕我,這樣才公平。”

丁珂突然就放松了唇。

忽而覺得這番較量好沒意義。

李暮近案出來時,就有各方對他分析研究過,完美犯罪的苗子,她跟他較什麽勁?

才不是沒得反駁。

李暮近當她服軟,突然抄起她腰。

她驚得下意識摟住他。

他輕松將她抱起騰了空,脫掉她的濕襪子,抱到浴室門口,回身拿新衣服。原本他家是沒女性衣服的,她住了一宿,他什麽都買了。

丁珂停頓片刻,走進淋浴間。

霧樣的花灑籠罩全身,洗凈身體,怎麽就不能順便清洗腦子呢?

面對他的解釋,她竟無應對之技。

客觀講,如果他們是對手,她又有幾成勝算呢。

洗澡出來,李暮近靠在落地窗前的鋼琴,右手肘彎曲一百二十度,垂放的手握著一只高腳杯,杯口傾斜,只有杯底一點,灑不出來,只顯得他有點心不在焉。

丁珂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身姿極佳,到底是誰在傳他一身惡習,腎早被掏空了?他看著只是氣質陰沉,性格有問題,身體應該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