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波三折

門上的電子貓眼已經被貼住了,說說有被遮擋警報,然而這三個人顯然深諳此道,封住貓眼的時候沒有絲毫聲響。可惜的是,他們萬沒想到這個郊區小區的獨居女人會多事到在過道上的煙霧報警器後加裝一個監控。

平時過道上人來人往,每每有人路過這個監控就會自動報警,讓盛琳很是煩了一陣,但是這兩天,她一直開著,自然不會錯過他們的一舉一動。

電子門鎖一時半會不會被打開,但給她的時間也有限,她通過保險平台提交了拖車申請後,悄悄的走出房間,看了一會兒在沙發上睡得正香的齊靜堂。

月亮在他的臉上打下一層皎潔光,睫毛的倒影被生生拉長,映在眼瞼上,顯得輪廓愈發清晰。

如果不是日曬雨淋東奔西走,他本也該是個白皙精致,有著無量前途的大好青年吧。只可惜,他追錯了人。

一個書也陰暗,畫也陰暗的人,怎麽會是個聖母呢?

“抱歉,”盛琳低喃,“隱患太多了……”

她早就知道,這個男人的存在就是她過去的一道傷疤,他找上自己,其實就已經給了自己多年回避的問題一個最殘酷的答案。

是因為自己的話,他按照她書裏的內容,犯下了殺人罪。

或許對他來說有巧合存在,可對她來講,她的鼓勵,或者說挑唆,並不是意外。

她是傾盡熱血的期望著有人能動手,而等到有人真動手了,她便成了共犯。

無法承擔,不能承擔,不想承擔。

她從沒追問齊靜堂的過去,也沒深掘他的現在,更沒過問過他的未來,因為她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靜下心來面對他,每一次面對都像是一次審訊。她一點都不想和這個人朝夕相對,但如果不朝夕相對,度過這一劫,她也難以忍受有一個和自己有這樣一個秘密的人活在她不知道的角落。

甩不脫,又不想留,那唯有……

再讓她借刀殺人一次吧,畢竟這一次,她真的可以是無辜的。

她又看了一會兒齊靜堂,等聽到門鎖有了些動靜,立刻轉身,拿起自己早已準備好的東西,進了書房。

哢噠。

她鎖上了房門。

等到進來的人處理了齊靜堂,警察和保安也應該都已經到了,只要這個她為了隔音特地換過的門真的如宣傳那般穩固,她應該可以活下來。

不過生死而已,成則幸,敗則活該,她有這個覺悟。

幾乎剛關上門,監控上三人就打開了大門。盛琳關上燈,通過酒櫃上的監控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齊靜堂看起來睡得很死,這讓盛琳感到有些困惑,他倆相處三天了,平時她深夜出去倒杯水,他都會立刻醒過來,然後睡眼惺忪的給她拿茶包甚至準備夜宵。

就連現在她桌上,還有他睡前做好的火腿三明治。

盛琳坐在飄窗上,看著那三人接近了齊靜堂,其中還有當初在醫院門口攔住她的兩個人。她的心跳在鼓動,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愧疚,既期待齊靜堂不要醒來,能夠少點痛苦;又希望他能夠快點反應過來,為自己拼搏一波。

他很不容易,她知道。

可他真的不該來找她。

或許他的人生,就是在詮釋什麽叫一步錯,步步錯吧。

那三人進來時,其中一個兜帽男左右環視,站在走廊上朝四周探頭探腦,另外兩個則目標明確的直接走向齊靜堂,舉起的手中寒光一閃……

盛琳閉了閉眼。

就在她為了再次睜眼遲疑的一瞬,突然聽到一聲怒吼:“盛琳!快跑!!”

她猛地睜開眼,就見齊靜堂已經醒來了,他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從薄毯中抽出一把菜刀,比劃在胸前,與那兩人對峙!

“盛琳!盛琳!”他緊緊盯著對手,還在不斷吼著。聲音之高,讓隔壁幢緊急通道的聲控燈都亮了

他以為她睡著了。

而就在此時,兜帽男直接奔向走廊盡頭的主臥,使勁開門,怒罵:“鎖了!”

“打開!她就在裏面!”與齊靜堂對峙的兩人大叫,竟然無視菜刀的威脅,狠狠的撲向齊靜堂!

盛琳坐在書房的飄窗中,冷靜的聽著外面兜帽男急吼吼的開門。

她把三個房間都鎖了,然而很不幸,她並不在朝南的主臥和次臥之中。

雖然書房是她一天絕大部分時間待的地方,然而與一般人的常識不同,她更喜歡朝北又狹小的房間,現在她的這間書房在其他同戶型人家那兒簡直是雞肋一樣的存在,朝向不好,面積賊小,住人不舒服,當儲物間又太奢侈。

可她卻能被這間房的暗沉和逼仄激發出更多的靈感,畢竟身處這樣的房間,沒人能心情開闊陽光。

兩個臥房並沒有被改造過,就是交付時最普通的木門,兜帽男三下五除二打開了,進去晃了一圈,怒吼:“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