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第2/3頁)
齊靖淮察覺到舒念這番細微的顫抖,他輕嘆一聲,微微蹙眉道:“念念,你還怕我?”
舒念原本沉浸在自身思緒間,突地聽聞這道近在咫尺的聲音,她宛若自夢中驚醒,心知眼下是如何都躲不過了。
她唯有閉了閉眼,旋即緩緩轉身,朝齊靖淮低聲道:“我、我是怕你,可也不想成為阿昭的累贅……這些日子裏我思慮良久,還是決定跟你回去。”
鼓足勇氣說完這一番話,舒念頓時輕松不少,此刻垂下眼簾並未看向眼前的男子。
齊靖淮聽聞舒念自己願意和他回去,頓時心花怒放,朝舒念逼近一步笑道:“念念變勇敢了呢。”
舒念被嚇得連連後退數步,就在此時,她後背碰到了小書房的暗門,連忙就想逃離此地,卻又怕這場戲演得不夠真,白白壞了西祈太子的事。
恰於此時,小書房正門被人推開,蕭胤高大挺拔的身影適時出現,他朝舒念淡聲道:“下去。”
舒念一聽頓時如蒙大赦,轉身自暗門處出了小書房,旋即跟著護衛回到淩霄院內,虞昭早已命人準備了些安神湯,正好給舒念此時壓壓驚。
……
齊靖淮見到蕭胤走入小書房,登時冷了臉道:“我昨日信中說想見念念,如今你就讓我跟她說上兩句話?”
“兩句還不夠?”蕭胤見他那意猶未盡的模樣,一時不禁涼聲嘲笑道,“你再多說幾句,沒準她都要改變主意了。”
他身後的兩扇木門再度關上,袁瑞心知今日之事方才進入正題,站在門外凝神屏氣地聽著,同時留意著小德子的動靜。
屋內,齊靖淮被蕭胤這番話氣得不輕,他咬牙切齒道:“你準備何時交出念念?”
蕭胤不疾不徐道:“孤那皇叔之事,你莫非忘了?最後一粒解藥過幾日便該送去,你最好祈禱東楚聖上近日會召見你官復原職,將皇叔身邊都變成你的人,否則你連與孤談條件的資格都無。”
“今日孤答應你的要求,讓你見到舒念,已算格外開恩。”
齊靖淮一時都被蕭胤給氣笑了:“原以為我嘴已經夠毒了,沒料到嘴更毒的人就在我眼前。”
蕭胤對此不置可否,他走到書桌後坐下,旋即淡聲道:“談正事,孤近來與不少大臣把酒言歡,讓他們促成你官復原職也未嘗不可。”
齊靖淮頓時壓低眉梢,顯然未料到蕭胤竟有這等能耐。
他原本想不通蕭胤為何在外結交東楚朝臣,好端端的如此不務正業,不想卻是在這兒等著自己。
此刻齊靖淮看了眼蕭胤,很快想通其中關竅,遂語氣平靜地問道:“這麽說來,你又有何條件?”
“一樁小事,只需你說幾句話即可。”
……
翌日,惠安帝便見到了大臣舉薦齊靖淮的折子,他目光牢牢盯著這折子,一直看了良久。
滿殿寂靜無聲,朝臣舉薦皇子茲事體大,畢公公站在一旁不敢出言打攪,任憑時辰不斷逝去也未置一詞,他知曉聖上的底線不可觸碰。
直到惠安帝喉間又湧上些許腥甜,他這才嘆了口氣,朝宮人們吩咐道:“宣七皇子入宮。”
畢公公聽後松了口氣,連忙派人傳令下去。
七皇子再不濟還能成為聖上的刀,不像三皇子那般蠢笨如豬,這些年來只是憑借母族勢力硬撐,事實上壓根兒不堪大用,又何德何能擔任儲君之位?
不久後,齊靖淮接到聖上旨意,來到惠安帝眼前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平身吧。”惠安帝淡聲開口道,旋即他朝齊靖淮又問了一遍此前的問題,“朕問你,眼下該如何對待西祈太子,你如今可有良策?”
齊靖淮聽後沉默了瞬,想起蕭胤之前教自己的說辭,沒料到這般快就用上了。
他再次思慮片刻後,唯有按照蕭胤之意答道:“啟稟父皇,您可還記得北疆金昀部小可汗?此人近日與西祈太子走得極近,也不知蕭胤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小可汗竟住在承恩侯府後面的一條巷子內,可見兩人已然到了稱兄道弟的地步。”
“如今東楚若再對西祈太子出手,只怕於形勢愈發不利。”
“依兒臣之見,不如讓壽王病愈,把他交給西祈太子回去復命。待他日再尋機會,兒臣定當親手斬下那蕭胤的頭顱,獻給父皇當球踢。”
最後這兩句,是齊靖淮自己添的。
惠安帝聽聞此言,老眼看著齊靖淮笑了聲:“你有這心最好。”
齊靖淮頗為真心實意地拱手道:“兒臣所言句句發自肺腑。”
惠安帝豈能不知七皇子是在表態,雖說辦砸了這樁壽王的差事,可好歹也引得西祈太子蕭胤深入涼州,日後未嘗沒有機會再借機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