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昳麗的承恩侯

趙琨最終將他扔在了床榻上。

“砰”一聲,長發一下散開,烏木發簪散到了一旁,韓桃躺在床上衣衫半開著,看著趙琨跪了上來。他伸手,想要來抓趙琨的袖子,但趙琨不給他抓。

他一愣,於是又擡手勾上趙琨的脖頸,擡臉想要去吻上趙琨唇瓣,這一次趙琨沒有避開,縱容他肆意吻著,他抱著趙琨引人隨著吻勢俯身來,對上趙琨晦暗難明的眼,不確定其中幾分真切。

直至氣息漸漸縈繞,掛在床帳上的香囊落在地上,龍涎香的氣息幾次被沖淡又濃烈起來。

“趙琨……”韓桃低低喊起來,想要試探人的反應。

趙琨一把扯開他衣裳,在他尖叫聲中俯身壓了下去。

他被壓得支起腿來,眼尾迅速泛紅,床帳中漸漸帶著克制的壓抑的哭聲,連著五指猛然攥緊底下被褥,韓桃仰起頭來。

想著在南風館中的一切,他曾經感到恥辱的嫌惡的,如今卻在依法炮制,一點點全部用來取悅趙琨,他原原本本地都給趙琨看,就像是暢快地撕下久不見好的傷疤,割下腐肉,以痛止痛。

而趙琨也沉默幹著,只是任韓桃來親吻舔咬,看著韓桃來來回回都只會這些,也不知在南風館到底都學了些什麽。

趙琨想到這又有些火大,下手重了些,韓桃痛苦叫了聲,一下又咬住手。

“為什麽不說話?”恍惚間好像是趙琨低啞著嗓音問他。

韓桃睜開眼朦朧看著,不知道趙琨這樣是為什麽。

他擡手又來抱人,面頰貼著面頰,呼吸有些綿長,他既是甘心到這步田地的,也沒有說趙琨這樣來不好的意思。只是間或又逼著自己松開手,怕將趙琨抓傷了。

但這些落在趙琨眼裏,就如同一具會動的死屍躺在床榻上沒兩樣,動作刻意又僵硬。

趙琨見狀退了出來,在他的腿內側咬了一口,咬得他又叫出聲。

“起來。”趙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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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坐到趙琨身上,他與趙琨皆彼此對坐著,有五年之久他們不曾如此親密。他挽著衣衫一手撐著趙琨的肩坐下,任趙琨掐著他腰,呼吸幾分緊促。

他又想來吻趙琨,趙琨說夠了。

“你現在做這些是為什麽?”這是趙琨第二次這樣問他了,“如今是你知道自己理虧了,半討好著來主動,韓桃,是不是你只會這般叫寡人消氣?”

“陛下先前說……想瞧一瞧罪臣的技藝,”韓桃還記得趙琨先前出口的氣話,“陛下瞧到了,還生罪臣的氣嗎?”

趙琨神色變了變,猛地掐緊他腰,逼得他癱軟了身子。“你這算什麽技藝。”

“……”

韓桃垂下頭,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讓趙琨解氣原諒他。從前只要他吻趙琨,與趙琨歡好,趙琨都會信他幫他,可如今不一樣了,他的舉動反而讓趙琨越發惱火。

“坐下。”趙琨拍了下他屁股。

他勾著脖頸的手險些要攥不牢,忍不住出聲低低喚著趙琨,幾乎要哭出來,到底還是坐在了趙琨上邊。

“你知道寡人要的是什麽嗎?”趙琨在他耳邊問。

“罪臣……不知……”

“手疼嗎?”趙琨又問他。

韓桃恍然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趙琨抓起韓桃的右手來,強勢去五指相扣,沒有說話。

床帳仍在顫動著,這手在先前給了他一巴掌,在更久之前,被人用竹條抽到手心紅腫,他對於政務總是得心應手,這世間少有能難倒他之事,但唯獨韓桃,他不知道該如何對待。

他氣韓桃,不止氣韓桃隱瞞了他一半的事,以至於他從韓武禮口中才聽得一星半點,更氣的是事情的真相。

他抱著韓桃坐得更緊,韓桃又開始發顫起來,帶了點哭音。

“你可還記得,當初你需要寡人幫你,所以你將一枚青玉佩贈給寡人,”他開口道,“你說投桃報李,可以和寡人在浴池邊顛鸞倒鳳,你想要救樂容,就可以答應韓武禮去南風館——”

“陛下、陛下想說什麽?”韓桃仰著頭,勾住了趙琨的脖頸。

“是不是你自幼都過慣了這樣的生活,以至於覺得輕賤自己去取悅他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趙琨幽幽地看著他,“韓桃,你當真不知道寡人在因何生氣嗎?”

韓桃剛愣住,被趙琨不滿地重重捏了把屁股,晃著激靈。“別停。”

趙琨如今氣的,並非是他說話半真半假來蒙騙,而是氣他輕賤了自己。

“可如今陛下將罪臣這樣對待,不也是在被罪臣取悅嗎?”韓桃聲音有些輕,“如今又覺著罪臣在輕賤自己,這是為何?”

“你若要問為何,寡人不妨告訴你,寡人將韓武禮閹了,”趙琨嗓音依舊帶著幾分冷漠,開口說,“想知道寡人是怎麽叫他受的宮刑嗎?”

“陛下,罪臣不關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