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一章 無窮的妙用

吉達要塞,後世屬於烏茲別克斯坦,所在的吉紮克州,是烏雞非常重要的農業和工業州。

不過此時,吉達要塞起到的最大作用,是屏藩康居城(撒馬爾罕),城池異常堅固。

所以,當阿布·優素福逃進吉達要塞之後,追趕而來的白從信,就只剩下了強攻這一條路可以選擇。

但是,以白從信和魯震、魯三郎現在的實力,哪怕就是在取得決定性的勝利之後,想要短時間攻陷吉達要塞,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為雖然他們贏得了戰爭的勝利,但也是能看得出來,核心精銳只有八九千人的白從信、魯三郎聯軍,在沒有安西軍和金國藩軍的幫助下,其實是打不過薩曼波斯人的。

即使是這次,假如沒有虎廣率安西軍前來,白從信最多也就是能做到擊退波斯軍,讓他們損失幾萬精銳,但仍然無法做到讓這個四百多萬人口的河中大國傷筋動骨。

白從信帥帳中,氣氛有些凝重,偌大的帥帳裏,只有白從信、魯三郎以及白從信的堂弟白從遇在。

沉默之中,白從遇率先沉不住氣了,他恨恨的一揮手,帶著一股怨氣喝道:

“金國藩軍和寧遠軍足足有一萬五千,還有數百艘戰船,裝備精良、以逸待勞,抓不住阿布·優素福這條喪家之犬不說,還讓他帶著數千精銳逃進了要塞,我看張忠這老賊就是故意的。”

白從信微微眯了眯眼睛,卻也沒阻止堂弟白從遇口出怨言,因為白從信和老張忠的關系,其實一直都不太好。

嗯,或許說不太好還是嚴重了點,但彼此心裏都有疙瘩是肯定的。

究其原因,乃是源自二十多年前的恩怨。

當時老張忠去聯系禿毛虎葛咄下山共同輔助張鉊的時候,一直與老張忠聯系,並且忽悠他,拍著胸脯保證他們這些黃頭回鶻會效忠張鉊的,不是葛咄,而是當時身為葛咄未岀五服堂弟兼左右手的白從信。

昔日在齊瞎虎的山寨中,如果不是葛咄被巨大的收獲沖昏了頭腦,同時還精蟲上腦。

想著拿下曹三娘子這個小寡婦成為曹家女婿,進而進入歸義軍的圈子裏,張鉊要殺的,應該就是白從信了。

當然,白從信用他聰明的頭腦,不俗的身手,以及麾下幾十個強悍馬賊,避免了與張鉊正面交手且還留下了幾分情面。

而彼時形單影只的張鉊,也沒能力將白從信和幾十個強悍馬賊全部殺死,於是裝作很巧的提到白孝德,進而以忠義相感召,雙方遂化幹戈為玉帛。

此後張鉊以大胸襟,不再提及白從信的往事,對他麾下的馬賊如馬殺才等人也放心使用,白從信才放下心來輔佐張鉊。

只是,白從信與張忠之間的疙瘩,確實一直沒有解開。

這也是白從信一直擺明車馬不求在朝廷的高官厚祿,要外出建國的原因。

一來當年龜茲白氏被吐蕃人擄到巴塘高原實在太慘了,所以全族一直夢想著能回到龜茲。

心願是一帶一帶的往下傳遞,可以說恢復白氏王國,是刻進了白從信靈魂裏的。

二來,就是以白從信的精明,他很清楚,當年在齊瞎虎山寨的事,看似是小事,但到了某些敏感時候,那就不一定了。

這就是所謂的有些事不上稱沒有三兩重,上稱了一千斤都打不住的道理。

於是他給自己加了一道高舉張聖人夏君夷民的政治正確大旗,這樣到河中做大王,比留在中原萬一遭遇韓信、彭越那樣的結果要好得多。

白從遇還在猛烈的對著老張忠虛空輸出,但原本一直有些看不清形勢的魯三郎卻突然福至心靈了,他趕緊阻止了白從遇的怨氣,思索著說道:

“這事吧,還不一定是跟張忠有關,我看更多還是因為金國太子李從德。

因為聖人如果不想讓咱們打薩曼波斯,直接下一道旨意就可以了,咱誰敢不遵?

只有李從德這廝,害怕咱們進了康居城(撒馬爾罕),把他這金國給占了,才會放跑敵酋阿布·優素福。”

白從信此時也反應過來了,不管魯三郎說的是不是正確的,但它都必須是正確的,張忠的背後就是皇帝,怨氣太大了可不好,於是他立刻借著魯三郎的話說道:

“對,就是那李從德誤事,兩年前聖人從巴塘高原調撥給咱們的一千五百吐蕃府兵,也是被他截留,這個賬,某白從信一定要跟他算清楚。”

這邊白從信他們在埋怨,那邊虎廣、張忠、李從德等人也在商議,就連郭婤兒,也有一個小小的錦凳,坐在他們身側。

虎廣現在對於郭婤兒倒是沒那麽多厭惡了,反而還很看重,因為郭婤兒再次回到河中,是對他有好處的。

原因當然是下一任的碎葉之王,已經確定是昭儀郭婉兒的養子,昭容塞菲葉的親兒子,皇五子張賢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