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七章 收復嶺南漢三郡,就在今日(第2/5頁)

有了這份戰績,安南上下揚眉吐氣,陳朝陳仁宗和陳國俊都認為南宋已滅,神州陸沉,中原盡喪胡虜之手,唯有安南為名教保存元氣,是實至名歸的天南小中華。

他們甚至認為,這個小字都可以拿掉了。

在這種揚眉吐氣的氣氛下,安南之民,不管是以前的安南漢人,還是漢化的百越人,都不再以自己是漢人為榮,逐漸形成了以河內所在的紅河平原為主體的民族意識。

因其居住地基本都在京城河內周圍,他們遂自稱京人,以華族自居,稱其他越人為蠻夷,並以教化蠻夷的口號,向西、向南不斷擴張,後世形成越南的主體民族京族。

可以看出,安南的獨立,並不是一次形成的,而是逐步得到增強的,等到南宋滅亡,安南陳朝擊敗元朝,就再也拉不回來了。

此後,雖然明朝又重新控制了安南,但民族意識已經形成,此地只有京族,沒有漢人,因此明朝不管派出的官員是清廉還是貪鄙,都無濟於事了。

有人說當時明朝應該把英國公張輔封過去鎮壓,其實也不會成功的。

除非張輔有殺五十萬人,遷五十萬回中原,給安南大換血的勇氣和本錢。

好吧,這些都是歷史上發生的,讓人扼腕嘆息卻無法改變絲毫的事情,但在此時,誰叫天生我張聖人呢。

目前這個時候,簡直是最好收復安南的時候,因為不管是吳氏還是十使君,雖然有自立的心,但心裏都還是承認自己是漢人,明白他們是在當叛賊的。

且此時,又是他們混戰二十幾年,打的民不聊生,百姓們都渴望重獲安寧的關鍵節點。

是以,瞿延慶兵臨白藤江的時候,吳昌文連傳統手藝-在白藤江中放木樁都沒來得及實施。

瞿延慶命侯仁寶督百艘艨艟艦渡河,一個沖擊就將江中千余靜海軍牙兵打散,毫無懸念的控制了河內城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道防線。

……

古螺城,除了已經被章成俘虜的吳日慶以外,其余的九位使君都來了,他們和吳昌文一起,正好又湊成了十個使君。

事到如今,他們終於不各懷鬼胎的互相爭鬥了,因為他們心裏都很明白,離開了安南這個地方,他們什麽都不是,若是被擊敗,不管是被殺還是被遷走,根本沒什麽區別。

吳昌文左看右看,最後把目光放在了號稱陳明公的陳覽身上,畢竟互相攻伐這麽多年了,誰有幾把刷子,大家都很清楚。

陳覽的地盤最小,土地也最貧瘠,但是陳家牙兵偏偏最能打,陳覽的領兵能力也最強。

嗯,從歷史上看也是這樣,後世團滅十二使君建立越南丁朝的丁部領,就是陳覽提拔起來,甚至以部曲托付,才使丁部領得以創立大業的。

陳覽也看到了吳昌文投來的眼神,到了這時候了,他也不推辭,不等吳昌文出言,立刻跳到桌子上大聲喝道:

“諸君若是想要被朝廷滿門抄斬,盡可繼續在此耽誤時間,但若是還想留得項上人頭,那就聽某幾句話。”

其余八個使君雖然知道陳覽的本事,但陳覽勢力最小,有些人還是心裏不舒服,但吳昌文立刻跳了出來選擇支持。

他當然要支持,因為他們吳家是領頭的,殺了萬王劉洪操自立為王的可是他父親吳權。

說句不好聽的,這屋內的其他人都可能有活路,但他們吳家是一定沒有的。

眼見吳昌文支持陳覽,眾人都立刻停下了爭吵,面子和小命之間如何選擇,他們心裏還是有逼數的。

陳覽就站在桌子上說道:“朝廷大軍兩面來襲,多有騎兵,還有儂氏、門州陳氏這些家夥帶路,咱們根本跑無可跑。

為今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耗,耗到六月以後,天氣炎熱,瘴氣四起應能耗走朝廷大軍,到時候咱們再去請罪,或許有活路。”

眾人一聽,是這個理,可是馬上又泄氣了,白藤江都沒了,楚藩軍也從西道河(紅河)上遊打過來了,這會拿什麽堅守?

陳覽馬上將手指往西北和西南兩邊指了指,“古螺肯定是守不住了,現在還有五六天時間,朝廷大軍才會到,諸君馬上下去安排,準備退到交州城和交趾城去。

這兩城互為犄角,有水道可通,可守望互助。

實在守不住,咱們就乘戰船往朱鳶江去長州,長州守不住就去愛州的九真,只要不被擒獲,總還可以討價還價。”

朱鳶江就是紅河的下遊,現在古交趾城和交州城一個在西北,一個在西南,將紅河從中截斷。

因為這些年一直在交戰,河中木樁和其他障礙物都是現成的,數百人的水師也是現成的,確實有堅守的本錢,堅守不住,想逃也不難。

計議完畢,眾人都沒有反對,於是立刻下去開始布置防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