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這是慕容信長還是織田信長?(第2/6頁)

想當初張鉊在他麾下的時候,與慕容信長如出一轍,還幫著曹元忻不讓他多收美人,可沒少氣得李聖天頭昏腦漲的。

他直接先喊住了要去安排宮人的金山宮使,也就是張鉊身邊的內侍大太監。

“這裏的最美貌的契丹宮人給我留十個,孤要賞賜勇士。”

別人說這話,那肯定不行,李聖天說,金山宮使一頓小雞啄米般的點頭,立刻照辦。

這位爺別看長著一張胡人的臉,但卻是實實在在的形同太上皇一般。

隨後李聖天看著中書侍郎、王翼司掌書記劉濤和中書知制誥李昉。

“德潤,李明遠,愣著幹什麽?這可是收復燕雲的輝煌時刻。

命文武將官置金玉銀鞍,著錦緞華服,騎高頭大馬,三軍披甲持銳,誇耀武功,當使幽州百姓,再曉王師無敵。”

說罷,李聖天樂呵呵的帶著他的於闐武士,也參與到了誇功巡街的活動中。

張鉊不是很重視這個,但他李聖天可重視了,正好真龍不在,我李阿舅也過過癮。

……

積慶宮中,張鉊大發雷霆,把一眾內侍、侍衛都給趕了出去,只留下慕容信長跟他兩人,而慕容信長早就一膝蓋跪到了地上。

“大人還請息怒,不要氣壞了身體。”

張鉊來回走動兩步,用手指著慕容信長喝道:“趙延壽固然罪該萬死,那他也是某的姻親,殺就殺了,他該死,可是死了還不給體面,你要讓天下人怎麽看某?”

喝罵完畢,慕容信長還未說話,張鉊又猛然醒悟了。

“不對!你慕容信長心思這麽細膩,肯定不會做這種陷某於不義的事情。

嗯,剛在宮門口,你是故意說明將趙延壽草草下葬,為的就是讓某清楚知道後馬上補救。”

說完,張鉊真是又氣又覺得有些許安慰,他無語的看著慕容信長,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慕容信長擡起頭,腦袋連點直點的,“兒臣不管如何,絕不敢汙大人的名聲。”

張鉊稍微冷靜了些,“這是你母親教你如此幹的吧?不然以你的個性,趙延壽是你的連襟,你是做不出來這種事情的。”

慕容信長愕然,半晌才說話,“大人如何知道的?”

張鉊冷哼了一聲,這一股濃郁的曹三娘子出品的味道都嗆到嗓子眼了,還能不知道?

“那你母親一定還拿了王翦伐楚的例子給你舉例,是吧?”

這個時代,雖然資治通鑒還沒出現,但王翦伐楚以前自汙的事件,讀了史書的人還是知道的,慕容信長聽完則更加愕然。

因為事情確實如此,他走的時候,母親確實跟他講了王翦伐楚自汙的故事,還勸他多收珍寶美人,來向張鉊表明志向。

張鉊一看慕容信長的表情,立刻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他抓起座位邊一本書,劈頭蓋臉的就砸了過去,邊砸還邊罵。

“平素叫汝讀書明智,你就偏讀一些遊俠刺客列傳,要麽就去讀冠軍侯、李衛公傳記,兵法六韜之類,別的是一點都不學。

你他媽的是王翦嗎?王翦是秦國宗室嗎?你學他自汙幹什麽?

王翦只是一虎臣,他自汙之後,別人就知道了他的志向,野心家就不會去投靠,可是你朕的兒子,你是北齊的高長恭啊!

你看高長恭自汙有效果嗎?他是宗室,皇帝要猜忌他,他除非把自己的腦袋砍掉,不然高瑋照樣要猜忌他。”

張鉊越罵越氣,心裏也有些感慨,這歸義軍雖然是西北漢兒的一杆旗,但是由於地處極偏,武力值尚可,但文化上還是差了些,這些年湧現出來的敦煌健兒,大多都有這樣的毛病。

就連曹三娘子這樣的聰明人也一樣,她的聰明也其實是天賦,而來自於後天的修煉還是太少了些。

一個宗室,去學王翦那樣的臣子自汙,也是想的出來。

慕容信長徹底有些懵圈了,別看好大兒已經二十八歲,又交遊廣闊,還戰力強橫,重情重義,怎麽看都已經是個虎踞龍盤的主。

但實際上,這位虎踞龍盤好大兒內心的精神支柱,是來自母親曹三娘子。

他幼年喪父,還沒懂事父親就沒了,從出生到成長,一切事情都是強勢母親包辦的。

他這一切的人設,包括如何交朋友乃至騎馬射箭,也都是在母親的影響下完成的。

在慕容信長心裏,母親是算無遺策的,包括十二年前,母親突然對十六歲,已經可以算成人的他,說要嫁人的時候,慕容信長用離家出走來抗議過,但最後都同意了母親的決定。

因為曹三娘子只需對慕容信長說,說她為信長兒找到了一個絕對靠譜的父親和未來依靠,慕容信長的一切理想都可以依托著這個父親得以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