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北上還是南下?都不過是在做夢

夕陽斜下,龍捷軍的將頭,把右腳踩在一個小木凳上,大馬金刀的往路中間一站,很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他稍微有點疑惑,對面那些牽著高頭大馬過來的漢子,怎麽看見他了反而開始上馬呢?

還有這已經四月份了,那些漢子,還穿那麽厚的衣服幹什麽?

而且上馬還顯得很笨拙,好像背了很重的東西,這是哪家的馬奴?沒把子力氣怎麽走南闖北?

想到這,將頭氣勢更足了,本來面對這些敢販寶馬的豪門馬奴,將頭還是有點怵的,現在一看他們上馬都費勁,那還客氣什麽?

“呔!是哪家的人?速速報上名來!”

李存惠翻身上馬,如此緊張的環境中,他竟然呆立了片刻。

眼前的揚州城門外,大部分人都被他們的突然到來嚇呆了,或者叫搞懵了。

唯有一個身穿紙甲的武士凜然不懼,好似張翼德獨守長坂坡一般,傲然獨立。

作為隴西李氏的一員,大唐皇室的偏遠宗脈,李存惠心裏頓時起了一些敬意。

今日他千裏奔襲,這麽大的揚州城,這麽多人,都沒明白將要發生什麽,也就此人還在盡職守衛,算是個有能力的忠勇之士。

李存惠眼看沒什麽危險,於是將手裏的馬槊橫放在馬上,然後手持銅胎鐵背弓一舉,毫不隱瞞的大吼一聲。

“大唐宗室,紹明天子義子,周國壽昌郡公,右羽林衛指揮使李,前來搶門了!”

什……什麽?周國?郡公?搶門?

將頭腦袋瞬間就炸了,世界都仿佛變得不真實了起來。

他想要跑,但是手腳都不聽使喚,他想要哭嚎著竄入人群中,可惜怎麽也動不了。

“果真是條漢子啊!那就吃某一箭,若是不死,便是天意!”

李存惠再次感嘆了一句,聽到他的名號,還能如此鎮定的士卒,那是真的不簡單。

感嘆完畢,李存惠心存敬意的引弓如滿月。

嗖的一箭,狂奔的箭矢流星趕月般,帶著李存惠淡淡的遺憾,將這個‘豪勇’的南唐將頭……

給射翻在了地上!

這可是一石二的超級硬弓,這麽近的距離,誰能承受的住?

而就在李存惠開弓的一瞬間,他手下的一百五十騎鐵騎先出動了十五人。

他們手持神臂弓,將北門城門上的兵卒一個個點殺。

再有八十騎猛沖城門,將南唐軍隊臨時設置的路障直接沖亂,然後將想要關門的南唐兵卒一一砍死。

李存惠則帶著剩下的人,弓箭連發,馬刀亂砍,將門外的十幾個兵卒,瞬間殺死。

緊接著,一顆類似煙花的東西被點燃了,聽到響聲又看見煙塵沖天而起的高懷德部,從半裏外呼嘯著沖了過來。

此時,城門處一片混亂,起碼有上千進城出城的民眾,被嚇得四處亂竄,不少人直接就往官河裏面跳去。

一些年近花甲的老人,對昔年孫儒屠揚州還有些印象。

這一刻,人哭馬嘶之中,昔日屠殺陰的霾霎瞬間湧上了腦海,他們更加驚恐的四處奔逃,如同末日降臨般。

高懷德部七百五十騎,早就將揚州城的地圖,背的滾瓜爛熟,因此根本就沒有盲目亂竄,而是非常直接往江都留守署衙沖去。

而此時南唐的江都副留守周宗在幹什麽呢?

他正在署衙內與東都判官馮延魯等人,商議為李璟慶賀生辰的事。

雖然距離李璟的生辰還有四個月,但作為東都留守李弘冀的下屬,自然要為李弘冀早點準備好這一切。

要知道李弘冀現在可不是儲君,順位繼承的話,他還要排在齊王李景遂和燕王李景達之後的,地位並不穩固。

他們這些已經打上了東都派烙印的官員,自然要好好謀劃一番。

而周宗此時是不怎麽管事的,一是因為東都府判官馮延魯,是宰相馮延巳之弟。

作為李昪時期的老臣,一朝天子一朝臣,周宗地位,當然不如馮延巳,所以他不會傻到去和馮延巳的親弟弟馮延魯爭權。

第二則是周宗雖然長女不過才十歲,但本人卻是生於唐僖宗中和六年,也就是公元886年,今年已經六十歲了。

在此時,可有人生七十古來稀的說法,周宗還能活個五年八年,就算是很長壽的了。

這個年紀,也不是貪戀權勢的年紀,所以東都府揚州的一切事務,實際上是馮延魯以東都府判官的身份在處理。

兩人正在商議時,也不免為徐州陷落、虎刺勒自殺而擔憂。

在他們這個地位,自然知道徐州陷落意味著什麽。

更知道得了徐州還要貪求宋州,肯定是已經惹惱了周國上下,只是這來自中原的雷霆一擊,何時落下而已。

馮延魯放下手中的賬簿,恨恨的說道:“前幾日,某去拜訪了潤州鎮海軍節度使李公全金,此公是北地悍將出身,還是知曉一二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