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興教門上十三忠(第2/3頁)

話音剛落,一個須發花白的老頭從人群中鉆了出來。

“老臣侯益,當年也曾在興教門上護衛莊廟。”

對於侯益,張昭的感官是很復雜的,這位年輕時,那簡直就是天下忠臣的楷模。

在莊宗麾下作戰不避生死,屢立戰功,且為人忠誠廉潔。

此後魏博軍嘩變,明宗李嗣源前去平亂卻被亂兵挾持擁立為天子,莊宗則眾叛親離。

侯益當時在明宗身邊,他放棄了擁立之功,連夜只身跑回莊宗身邊,在興教門上忠心護衛。

只是莊宗死於興教門上之後,侯益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只知道保存實力和求富貴,逐漸蛻變為了典型的五代武夫。

“侯翁昔年足為天下表率,侯仁寶對新朝亦有大功,合該吃某一碗酒!”

雖然此時的侯益已經失去了年輕時的優點,但看在侯仁寶獻了陜州的份上,張昭還是挺尊重侯益的。

侯益吃完了酒,張昭繼續看向四周,“聽聞昔年興教門上有一軍校名喚王全斌,其忠勇可嘉,人在此處否?”

眾人左看又看,最後在最外圍,一個穿著粗布衣服,已經十分潦倒的軍將出來,隨後跪在張昭面前痛哭。

“臣原護聖軍指揮使王全斌,叩見聖人。”

王全斌確實要哭,歷史上契丹入東京後,耶律德光得了趙延壽的勸諫,對留守在東京的晉軍還是不錯的。

但這個時空,為了盡快擊敗張昭,耶律德光只能在東京就放縱契丹諸軍,王全斌家被劫了好幾次,他父親在岢嵐軍使上搜刮的錢財,基本都被搶光,等到張昭入東京,就已經過的十分艱難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且吃了吾這杯酒,聽聞你折了家產,父子兄弟只能居於草棚,這不是忠臣義士該有的待遇。

賜錢五十貫,布帛百匹,自尋一處房舍安歇。”

王全斌這人怎麽說呢,輕財重士,多得兵將擁護,打仗也悍不畏死,但就是容易得意忘形。

而且馭下太多寬容,經常連自己的牙兵都不能約束,屬於那種典型的五代牙將,靠哄著養著牙兵來保證戰鬥力的。

“臣叩謝陛下賞賜,願為赴湯蹈火,為王爪牙!”

王全斌其實是厚著臉皮蹭進來的,因為家裏實在揭不開鍋了。

他也沒想著能跟張昭搭上話什麽的,只想著能不能靠都是代北、河東將門的顏面,從其他人那裏借點錢,好回去維持生活。

沒想到卻能因為昔年在興教門上的忠義得到賞賜,一時間感於張昭的恩賜,在地上泣不成聲。

王全斌磕頭的同時,唯一被張昭欣賞,剛結束憾山都鍍金,準備到左金吾衛任指揮使的高行周之子高懷德走上前來了。

“聖人,此屋中還有一人,亦是昔年興教門上的忠臣!”

“哦?是何人在此?連藏用都推崇不已,且出來一見。”

張昭話音未落,一個豹頭環眼的壯漢出來拱手拜見。

“臣,原鄭州防禦使何福進拜見聖人。”

此人張昭不熟悉,但在歷史上也是忠勇義士,先在定州和李榮一道起兵反抗,後鎮守邊疆數年,使得契丹和北漢多次犯邊都無功而返。

張昭於是將酒甕中所有的酒都倒了出來,剛好裝滿兩碗。

這一碗他自己拿著,一碗送到了何福進手中,何福進單膝跪下接過酒碗,張昭也將手中酒碗高舉。

“良將必是忠臣,吾用人,唯才是舉,唯忠孝者是用。

侯益、符彥卿、何福進、王全斌昔年在興教門上忠義可嘉。

詔令侯益進位檢校太師,加封介休伯,食邑二百戶,賜宅,賜錢二百貫,以安享晚年。

符彥卿進位檢校太保,加中書令,出為貝州永清軍節度使,左龍驤衛指揮使。

加何福進檢校太保,出為邢州安國軍節度使。

王全斌任右龍驤衛都虞侯,帳前聽用!”

張昭一出手,就封出去了兩個節度使,頓時屋中的原後晉節度使們歡聲雷動,他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張聖人還是要用他們的。

“聖人恩德,我等感激不盡,可是我父王公諱清與諸兵將被契丹築京觀於滹沱河畔,至今屍骨尚曝於荒野啊!”

張昭一看,原來是戰死在滹沱河畔的溪州刺史王清之子王守鈞。

他一出來哭求之後,原貝州永清軍節度使梁漢璋之子梁海榮,也撲了出來。

他手裏舉著梁漢璋戰歿後收拾回來的馬鞭呈給張昭,磕頭大哭。

“臣父梁公諱漢璋戰歿之後,未得朝廷封贈,死不瞑目,是以未曾下葬。懇求陛下看在臣父為國盡忠的份上,給予封贈。”

張昭接過梁海榮遞上來的馬鞭後,易州刺史郭璘的兒子郭通效也哭著跪地。

“臣父郭公諱璘被契丹賊將耿崇美殺害,至今屍骨無存,懇請聖人讓臣拿了耿崇美此賊,剖腹腕心。祭奠亡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