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義氣沖霄漢(第2/5頁)

皇甫遇與安審琦率四千騎兵,繼續北上,走了二十余裏左右,正要渡過漳河,突然就遭遇了數萬騎兵。

這是一場極為意外的相遇!

對於晉軍來說,長時間處於缺少良馬的環境中,這河南河北的馬倒是不少,但是極度缺少能上戰場的良馬,晉軍騎兵已經逐漸退化的功能比較單一了。

他們的職責中,戰場突擊這個功能被盡力放大,但同時騎兵應該有的偵查、遮蔽等職能,卻被迫大大縮減。

若果按職能劃分的話,晉軍騎兵已經可以稱得上全部是重騎兵了。

比如這次北上,皇甫遇按照一貫的打法,只先派了五十騎渡河,渡河之後也只維持了一個兩三裏範圍的警戒線掩護大軍。

這在張昭的涼國軍隊中,是完全不可接受的。

涼國大軍出動,輕騎一般會放到十裏左右,在寬闊平原作戰的話,甚至要放到十五裏左右。

其間每隔一刻鐘,還有背插旗幟的塘馬來回報告情況。

但晉軍缺少戰馬,導致他們不得不節省馬力,以保障接下來發生的戰鬥力,有足夠的馬力可以使用,所以根本無法放出涼國騎兵這樣奢侈的哨探。

而同時,不缺戰馬的契丹騎兵則是完全屬於飄了,屬於搶嗨了。

他們接近四萬大軍由蕭實魯帶著這麽著急南下,是聽說相州富裕,為免被其他人搶先。

因而壓根就沒放什麽哨探,著急忙慌的就想著去洗劫相州各地。

蕭實魯立馬高處,只見隔著水流並不湍急的漳河看去,晉軍雖然隊形嚴整,但人數只有三四千之眾。

立刻就意識到,他遇到了晉軍的先鋒了,於是立刻召集身邊的眾將。

“按漢軍規制,前鋒精騎一般在主力三十裏外,此刻猝然相遇,若我等能聚殲此輩,則漢軍騎兵盡失,只剩步卒,就大事可定。

速派人通知左皮室詳穩,我等先去纏住晉軍。”

而在契丹騎兵立刻準備渡河時,慕容彥超也親自飛馬來到了皇甫遇身邊。

“太師,某家麾下有鄴都本地人,他們說沿此處往上下三四裏,漳水寬且淺,大軍隨便都能渡過。”

皇甫遇聞言,看了一眼已經在紮皮筏子將要渡河的契丹軍,有些怨怒的說道:“此處再往下,豈非鄴都所在?

此堅城正好堵住漳水左岸寬且淺之處,本是國家重鎮,奈何天子聽信讒言,不修武備。

如今說不得契丹還有主力在鄴都左近,我們走,往南去向大軍靠攏。”

這漳水邊的鄴都,本來在後唐和石敬瑭時期,都是中原的富庶大都,更是後晉都城東京開封府的北大門,因此才有鄴都之稱。

可是石重貴繼位之後,由於得位也不是那麽正,還娶了自己的嬸嬸為皇後,所以為了安撫手中兵權的姑父杜重威,而將杜重威由鎮州成德軍節度使,調到鄴都擔任留守。

杜重威是個什麽德行?

這王八蛋在鎮州任上刮地三尺,石敬瑭派制使訓斥他搞得地方民不聊生多逃亡。

杜重威於是把訓斥他的制使帶到鎮州大街上,指著稀稀拉拉的人群說道:“人言我驅盡百姓,何市人之多也?”

就這麽個不要臉的東西,到了鄴都那還得了?

短短不過一年時間,杜重威就把戶口繁盛的鄴都,整到商賈百姓舉家逃亡的地步。

此後石重貴雖然迫於壓力,又把杜重威趕到了恒州,但他也不願意拿出錢和費精力來重新恢復鄴都。

連鄴都留守這個重要職位,除了拿來忽悠了一下楊光遠以外,就再也沒設立。

自此,本該是漳水要塞,東京門戶的鄴都,直接被石重貴和杜重威給幹廢了。

難怪這兩名字中,都帶了重字,感情都是重量級。

皇甫遇和慕容彥超一路往東南撤,蕭實魯則督軍在後面猛追。

當然這撤退和追擊不全是在跑路,而是一直處於中度的交戰和撕扯中。

契丹兵馬由於渡河耽誤了時間,所以只能讓小股渡過河的騎兵,不斷追著晉軍後隊進行騷擾和拉扯。

同時晉軍為了防止撤退演變為潰退,也必須要以精銳在後面攔截,保證後大部隊的陣型和士氣。

雙方的前鋒和殿後之軍,就在沿著漳水的平原上以五十到兩百左右的規模,陷入了殘酷的狗鬥中。

皇甫遇命慕容彥超為前軍,他親自斷後,晉軍以先下馬用弓弩阻擊,然後上馬猛沖的戰法,不斷擊退追蹤而來的契丹騎兵。

契丹騎兵則采取草原輕騎兵常用的狼群戰術,緊緊粘著晉軍,以騎射騷擾,遇到晉軍任何一部出現破綻,就呼喚同袍一擁而上。

不過整體上來說,由於精銳程度的不同,契丹騎兵的損失要遠大於晉軍。

遊騎面對強弓硬弩和能玩馬槊的沖陣騎兵,損失還是不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