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一個時代結束了

曹元深是在家中小寐的時候,被人直接拉起來的。

等到看見是曹延祿的時候,曹元深更是勃然大怒,抓著身邊的酒壺就要扔曹延祿。

‘啪!’

不過曹元深的酒壺沒有扔出來,就直接被人用橫刀給敲碎了。

碎瓷片和殘余的酒液,嘩啦啦的噴了曹元深一頭一臉都是。

這位曹二郎君愣住了,他終於看清,曹延祿身後可不是他們原先曹家的牙兵,而是幾個身穿錦衣,神氣活現的家夥。

那個敲碎他酒壺的錦衣人,正用玩味的眼神看著曹元深。

曹元深恍然大悟,這是錦衣使者,是張昭來抓他了!

平日裏牛皮吹的震天響,認為張昭不敢把他怎麽樣,認為張昭有愧於曹家和張家本家的曹元深愣住了,隨即一絲恐懼的神情,不可避免的浮上了臉龐。

“快給十一娘去信,給十九娘也去信,曹六,你喪心病狂了?敢帶著張二郎的人來抓你親叔叔?”曹元深有些心虛的厲聲怒吼著。

十一娘就是被張昭嫁給了陰鷂子的曹元深女兒,平日裏曹元深最是不喜歡陰鷂子這女婿,此時倒是想起來了。

對於嫁給張昭的十九娘,那曹元深以前也是百般看不上的,不過現在看來,他心裏還是知道,誰才能保住他的命的。

面對著強行色厲內荏的曹元深,一直在對他忍耐的曹延祿實在忍不住了。

這曹元深在敦煌,除了說些對張昭的怨懟之言外,對他父親曹元忠也沒少編排。

當然,曹延祿是更怕曹元深繼續口無遮攔,再說出些其他什麽不該說的話。

他大喝一聲,飛速從腰間抽出橫刀,猛地向下一劈。

這一刀含恨出手,去勢極快,直接把曹元深的……

胡床給砍出了一個巨大的凹槽,破碎的木屑甚至都飛濺到了曹元深的臉上。

“世父是要將我們曹家害的全都跟你一樣嗎?還敢亂說怨懟之言,要是如此的話,你老不如自己了斷吧。免得牽連子孫!”

曹元深直接被嚇住了,看著平日裏中對他樂呵呵,不時還勸兩句的曹延祿,曹元深第一次感覺到。

事情可能沒他想的那麽簡單,張昭也不是他想的那麽優柔寡斷。

等到臉色蒼白的曹元深被押過來的時候,慶元宮中已經跪了二三十人了,都是曹家、張家的失意者。

原本曹議金在的時候,他們都是歸義軍衙門的掌權者。

等到換了張昭,他們期望的張昭給他們到處安排為刺史等高官的希望,完全落空不說,張昭甚至連沙州的官職都給他們擼了。

其實,他們有怨懟,那也是正常的。

不過,這也怪不了張昭,他們要真有能力,張昭沒理由拒絕這些至親的效命啊!

他這是初創階段,至親總比外人可靠。

可是這些張家和曹家人,也實在太扶不上墻了。

老一輩的暮氣沉沉,中年一輩的蠅營狗苟。

年輕一輩的,大多在宗教氣氛狂熱的敦煌長大,武力沒有,讀書識字的能力全部點在佛教經義上了,實在沒幾個堪用的。

張昭瞟了曹元深一眼,自從他穿越而來,曹元深一直給他的印象就不太好,現在更幾乎是一手領導了敦煌的怨懟人群。

雖然不能殺,但張昭已經準備好,要好好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了。

當初就不該讓陰鷂子娶曹元深的女兒,不然的話,張昭真想把這家夥給哢嚓了。

曹元深被張昭一瞟,頓時渾身發冷,這時候他才發現,張昭早已不是他印象中,那個俊秀的張家二郎了。

而是成了一個極為威嚴,眼神冷冽的上位者,一位真正的掌握幾百萬人生死的大王。

“這裏沒有外人,都是我張二郎的近親,那某說話,不妨直接一些,你們不是一直說我不給你們做官的機會嗎?”

說著張昭拍了拍手,內侍打開了慶元宮的大門,眾人一看,外面擺滿了刀槍劍戟斧錘弓弩,還有一些珍貴的上等白紙。

“外面的考核,與某在涼州開設的文武科舉一模一樣,讓你們去科考,你們也不去。

某現在就要看看,看看你們到底又多大的才能?讓你們這麽覺得自己被埋沒了。

郭天策,你來主持,我給他們額外開一場科舉,將這些家的所有十二歲以上男丁都招來,讓他們考。

不管他們是選文還是選武或者農事,只要有一樣通過考核的,立刻就給他們授官,考不上的,哼哼!”

張昭冷哼幾聲,“那就別怪某不念親情了,凡是沒通過的,那就是欺君,一人給我狠狠打二十棍。”

說著,張昭看著一個正在發抖的老頭說道。

“堂叔不必驚慌,二郎知道你年老體弱,考不過也不會打你棍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