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給契丹人的警告

一頓飯,吃的是賓主盡興,當然,一開始可能不是那麽和諧,因為折德扆和柴榮都被張昭有點嚇著了。

特別是柴榮,柴家雖然也是邢州大族,但此時早已落敗,他父親柴守禮折騰完了家產後,變成了十足的浪蕩子毫無德行,姑父和養父郭威也才剛剛開始起步,遠談不上富貴。

柴榮走南闖北,少年就見識了民間疾苦,他深知,張昭這種領土數十州,治民二百萬,擁眾數萬的大軍閥地位有多麽高。

因此,兩人看見張昭親自下廚,那感覺,一個以為是張大王瘋魔了,一個認為很可能張大王是有什麽喜歡美少年的癖好,緊張的不行。

但菜一上來,特別是喝上了酒之後,折德扆和柴榮的生疏感就逐漸丟掉了。

他兩與慕容信長、李存惠年紀相仿,甚至與張大王的年紀相差也不算大,很快就親近了起來。

吃喝一會之後,又去較量弓馬槍棒,這柴榮不過勉強能算是個落魄富家子,但騎術竟然非常不錯。

比之慕容信長、李存惠和折德扆這樣的標準將門後裔,不遑多讓。

這可了不起,要知道前邊這三人,誰家都是有馬數百甚至上千匹的豪門,馬兒對他們來說,就跟養條狗,養只貓一樣。

但柴榮定然是不行的,邢州一匹馬還是不便宜,更何況他父親還敗光了產業,能練出如此精良的騎術,只能說天賦秉異。

四人中,慕容信長箭術最好,這是天賦,好大兒多次展現一百步上下還能精準命中胳膊、腦袋的箭術,只能說是天賦,練是練不出來的。

而槊槊法最精湛的,是李存惠,他家世代將門,五世祖和六世祖更是著名的勇將,槊法乃是李家家傳,單論槊法慕容信長也打不過他。

折德扆雖然玩的盡興,但也暗暗心驚,剛來時那一點點折衙內的自傲,瞬間就沒了。

慕容信長、李存惠、柴榮三人都比他年輕,騎術、箭術、槍棒他竟然一樣也比不過。

又過了七八日,涼州押送來的棉衣和棉被到了一些。

此時已經是十一月中,天氣已經比較寒冷,不論大小,幾乎天天都在下雪,要是有哪一天不下雪,反倒是奇怪了。

張昭給折德扆和柴榮,兩人一人賜了一身棉襖。

此時河西的棉花工藝已經趨於完備,大約能接近黃道婆時期了,這種非常暖和又美觀的保暖衣物,讓兩人嘖嘖稱奇。

張昭對他們兩人,是真好的沒話說,一切待遇與慕容信長和李存惠兩人一樣,特別是柴榮,天天都伴在張昭身邊。

不過柴榮在感恩的同時,也暗自頭疼,他來夏州的主要任務是弄幾匹折耳馬種馬啊!

本以為面見韓王之後,他就可以自己‘活動一下’,結果被張昭看中,天天相伴,哪來的時間。

而且張昭對他如此恩遇,他也實在沒有臉面去幹這個事。

可離開時,姑父郭威的話,又猶在耳邊,他們現在好不容易得到劉知遠的親近,要是能幹成,還是要盡力一試。

當日晚些,張昭親率慕容信長、李存惠、折德扆、柴榮四人在夏州城外埋伏。

他們其實已經埋伏很多天了,因為歸義軍在攻城的時候,夏州城中的少量定難軍精銳,也還時不時出城騷擾。

這些定難軍,仗著天氣寒冷,歸義軍沒法日夜監視,屢次出城騷擾挖掘河道引走紅柳河水的歸義軍民夫營帳。

前些日子是棉衣未到,歸義軍也沒有辦法,等棉衣一到,張昭輕率精騎埋伏了兩天,終於逮住了這夥不斷出城的定難軍。

此時,夏州內西城的北門有個甕城,甕城的門可以不用巨石堵死,因為甕城本身就是一個防禦工事。

定難軍僅剩的精銳騎兵就把馬匹藏在甕城中,然後趁著月色好的夜晚殺出。

但這次他們栽了,有了棉襖的張昭能在雪夜於城外埋伏,他們出城不遠,就被一千余歸義軍精騎攔住。

四員驍將各領一路騎兵沖殺,六百余定難軍騎兵,幾乎被全殲。

等到第二天早上,張昭又率他們在城北埋伏,這是折德扆那五十個精通黨項和漢話的侍衛搞來的情報。

宥州和地斤澤附近的黨項人抽調了一支騎兵,想要沖進夏州城去,他們本來是有人接應的,結果頭一天晚上浪沒了。

於是淩晨,這一支宥州騎兵落入了歸義軍的包圍網,一千余騎,當場被打死的就有三百余,其余全部被俘虜或者死在追擊戰中。

自此,定難軍徹底失去了出城活動的能力,只能困守夏州,等待幾個月後,東京朝廷的動作。

伏擊完定難軍的有生力量,得到了棉襖、棉被的支援,歸義軍攻城的節奏陡然加快。

引走紅柳河水的工程進行到了一半,大型投石機也在最後的校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