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張大王的好大兒(第2/5頁)

以這個時代恐怖的嬰兒夭折率,一切小心為好,所以跟著張昭回來的女人,就只有曹三娘子和郭婉兒這個不下蛋的小野貓。

“好,等到了壽昌就寫!”曹三娘子點了點頭,心卻已經飛到幾百裏以外去了。

不知道她的信長兒現在如何了,雖然兩歲就沒了父親,但他應該也接受不了一個只比他大幾歲的耶耶吧?

……

夕陽西下,太陽拖長的余光,照在了壽昌城頭上。

今日在城頭上值守的,是第四都右三將的士兵,將頭是一個叫康榮的粟特人。

他百聊無賴的看著太陽落下的方向,心裏有些不知道什麽味道。

軍卒的日子就是這麽無趣,沒仗打的時候,一般都是呆著。

作為壽昌鎮的鎮兵,他們的戍期是一年半一個輪換。

在戍期的這一年半中,他們不用耕種,餉銀和折合的米糧,都是公中供應。

只不過也就是夠吃而已,有些許盈余,那也很少有人能存的下。

在三天一操的環境中,軍營中的士兵大多有這樣那樣的惡習,要麽賭,要麽嫖。

賭與嫖過後,帶來的就是空虛,就如同康榮這樣,他現在才發現,自己為什麽要對著夕陽看?還看得雙目刺痛,因為他發現他看的是寂寞啊!

昨天一場豪賭,康榮不但把自己的三貫餉銀輸了個精光,還欠了五貫多。

今年地裏糧食歉收,家裏五口人,就指著他這三貫餉銀過饑荒呢,這可怎麽辦?

突然!遠處暗金色的天空盡頭,出現了大量的煙塵,緊接著無數旗幟仿佛突然出現在地平線上的一樣。

一隊一隊的士兵,在夕陽照射下出現了,他們騎著高頭大馬,身上的甲胄反射著太陽的金光,槊鋒上更是點點星光,或明或滅,好氣派,直如天兵下凡。

“敲……敲……”康榮連續咽了好幾口口水後,才終於放聲大叫了出來。

“敲警鐘!敵軍!大量敵軍!”

打探到張昭回來消息的,是壽昌縣令薛善通的心腹,而得到消息的薛善通,就趕忙跑去敦煌報信了,所以壽昌城中的居民,根本就不知道張昭已經回來了。

這都太陽快落山了,整個壽昌鎮一片混亂,大街上雞飛狗跳,孩童婦孺們哭嚎著往家裏跑去,丁壯男人們趕緊拿刀持槍往城頭狂奔。

可關鍵是,當初壽昌鎮遏使羅賢達被趕回家吃老米之後,壽昌鎮軍乃至整個壽昌城的兵事,都是縣令薛善通在代理。

現在由於敦煌的特殊原因,薛善通只能自己回去通報情況,他這一走,整個壽昌城就群龍無首了。

以至於朱縣慰被慌亂的士兵從隔壁寡婦家床上抓起來的時候,褲子都沒來得及穿上。

等他提著褲子跑到城頭的時候,驚恐的發現城門竟然沒關攏,破口就對康榮一頓大罵。

“你這狗殺才?怎的不管城門,輸錢輸傻了嗎?”

原來康榮輸的錢,是輸給縣尉了,這倒黴的粟特將頭忙昏了頭,頓時也嚇了一大跳,等他嚎叫著下去連打帶罵讓士兵把城門關上後,對面的大軍也趕到了。

“入你老母的啊!吾命休矣!”縣尉看著離城不過十幾米的大軍,腦子裏連反抗的心思都提不起來了。

城下的大軍,陣型非常嚴整,連盔甲的顏色都是相同的,上千輕騎如同伸出去的拳頭一樣,把這個壽昌城給捏在了手心。

“康瞎子!你這田舍奴!入你老母的,趕緊把門打開!

朱牛兒?你他媽還穿上官袍了?狗入的老色棍還有點運道。

玉娘,玉娘你在城頭上沒?你看老子賺了好多銀錢,回來娶你來了!”

幹這事,還得是馬鷂子,他這一通亂喊亂罵,頓時把城頭上的眾人都給喊愣住了。

康榮和朱縣尉面面相覷,總覺得下面的人看起來有些眼熟,但一時間也想不起他們是誰了。

“鷂子?你是馬鷂子?你這遭瘟的,你沒死在安西?”

這時候,有人認出下面的人是誰了,玉娘哭喊著蹭蹭就要往城下去。

她認出來了,那個一屁股坐在幾個箱子上的,正是跟張二郎君去了安西的姘頭馬鷂子。

“拉住她,快拉住她!”朱縣尉趕緊讓人拉住了玉娘。

壽昌城地處歸義軍西邊,哪怕就是在歸義軍最衰弱的時候也沒怎麽打過仗。

城門就是靠幾根大木栓頂住的,要是這瘋女人跑下去了,還真能把門給打開。

“馬鷂子,你後面的健兒是來哪來的?是張二郎君的軍馬嗎?”

讓人拉住玉娘的時候,朱縣尉也認出下面的人,確實就是馬鷂子了。

“你個田舍奴?有甚資格稱呼張二郎君?不是二郎君的兵馬,難道是你的?

趕緊開門,二郎君把昔年失陷在安西的安西大都護後人,都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