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羅家山城

“魯三郎?你就是魯三郎?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渴塞城中,自魯三郎在城外突然斬殺玉素普後,整個城防瞬間就崩塌了。

張昭順利率著三千人入城,總督府、府庫、武庫等關鍵地點也都接收完畢。

唯一的問題,就是跪在張昭身前的魯三郎。

初次聽聞這個名字,張昭是從李七郎口中得知的,大雲寺僧眾的苦難,就是因此人而起。

因為他出賣了忠貞庫的秘密,疏勒總督伊蒂哈德之所以囚禁大雲寺僧眾數年,就是想得到忠貞庫的具體位置。

張昭原以為魯三郎這種出賣自己族人,出賣祖先榮耀,然後混得一個抗戰中翻譯官式小官的家夥,應該長得獐頭鼠目,一臉可憎的模樣。

可萬萬沒想到,眼前的魯三郎長得跟魯智深一樣,頭發稀疏、長臉寬額,環眼闊口,一下巴的大胡子,努力裝出溫順的眼神中不時露出兇狠光芒。

整個人跪在那裏,明明是想要擺出求饒的樣子,但卻如同一頭蹲坐在地上的灰狼,兇殘與狡詐的感覺簡直都要溢出來了。

“回大王,某就是魯三郎,想來大王說聽過某的名字,那也一定是聽過某出賣忠貞庫秘密的事了!”

跪在地上的魯三郎臉上閃過一絲掙紮,但還是甕聲甕氣的主動說了出來。

“你倒是挺實誠!”張昭訝異的看了魯三郎一眼。

“你今天捅殺了玉素普,就是想抵消出賣祖先的罪過麽?

或許你覺得你立了這麽大的功勞,我甚至還會封賞你,恐怕,那是想錯了,不信你問問他們。”

說著,張昭指了指跟他回來的閻晉、馬鷂子、馬殺才等人。

其中閻晉最為憤怒,馬鷂子早已得了招撫北山各部和解救新龜茲的大功,他還沒撈著大功勞呢。

“入你老娘的!”閻晉一個飛踹,咚的一聲把跪坐著的魯三郎踹翻在了地上。

“入你娘的狗鼠輩,耶耶跟著大王先擊殺波斯人,再三十裏快馬回師,仗都快打完了,你娘的跳出來搶了老子的斬將奪帥之功,去你媽的!”

閻晉這一說,一屋子憾山都的豺狼們,紛紛破口大罵了起來。

確實跟閻晉說的一樣,戰場上三十裏回師奔襲,三千騎一舉幹翻萬五千人。

就在最後要於萬軍中陣斬敵軍主帥,打出perfect戰績的時候,結果被魯三郎給摘走了最大的果子,宛如一鍋雞湯中發現了幾粒老鼠屎,真他媽惡心人!

越說越氣的閻晉擼起袖子就開打,魯三郎不敢抵抗,只能用手護住頭臉,同時嘴裏大喊。

“大王,某雖然搶先殺了玉素普,但那也以最快的速度瓦解了渴塞城守軍的意志。

況且進城之後,封鎖府庫,安撫降卒,豈非我之功勞?

田舍奴,休再動拳腳,再打魯某可要還手了!”

“你個狗鼠輩?還要還手?老子打遍羌塘和安西,還沒人敢與某爭鬥!”

閻晉一聽,更加憤怒的無以復加,他嗆的一聲拔出了腰間的障刀。

“大王,請讓某與這狗奴一決生死。”

“好了!閻都尉退下!”張昭擺了擺手,示意閻晉退下。

“咱們本就人少,唐兒不殺唐兒,此賊如不是能說一個漢話,還知道自己祖先是誰,殺了也就殺了。

現今就看在昔年疏勒鎮守使魯陽公忠貞為國的份上,放他一條生路,滾吧!孤王不追究你的叛逆之罪了!”

張昭是故意這麽說的,因為他知道魯三郎肯定是不想走的。

離開了張昭,他還能去哪?去七河之地投薩克圖嗎?或者這種一看就是幹刀口舔血行當的人,你指望他能去種地?

果然,魯三郎一聽張昭要趕他走,臉上沒有半分驚喜的不說,甚至臉色瞬間就變得慘白了起來。

不過他剛想張口說點什麽,從大門口哭嚎著跑進來了一個人。

“大王,不能放他走,道真大師等幾乎喪命,皆因此人出賣而起,我大雲寺上百僧眾罹難,安能讓他活著離開?請大王殺之!”

哭訴者正是李七郎,他站到魯三郎身邊,氣的渾身不停顫抖,忽而戟指魯三郎面門。

“你祖母李氏,幼時也多賴大雲寺僧眾施舍餐飯活命,沒有大雲寺諸僧,哪有你魯三郎在?為人怎可如此恩將仇報?”

魯三郎看著李七郎,羞愧之色猛然就湧上了臉龐,與剛才故意偽裝出來的求饒嘴臉完全不一樣。

“可是李家表兄當面?表兄請聽三郎解釋。”

原來魯家和李家是世代聯姻的,李七郎的姑祖母嫁給了魯三郎的祖父,李七郎的祖父則同樣娶了魯三郎的姑祖母。

也就是說,兩人的曾祖父互相是對方的曾外祖父。

“其實真不是某出賣了忠貞庫的秘密,當年羅家山城被奧爾古恰克汗攻破後,大部分人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