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苟富貴不相忘

漫天的箭雨伴隨著淒厲的慘叫,疊陣中人潮隨著射擊不斷起伏著。

前陣強弓手剛射出一波箭雨,還沒來得及射出第二波,無數嚎叫著的喀喇汗輕騎兵就沖到了陣前。

他們揮動著手裏的長槍和鐵錘,不斷砸擊著疊陣前邊的拒馬,完全不管疊陣長槍手的猛刺,看來他們的任務,就是破壞前陣拒馬。

又是一波箭雨射到,這是中陣的普通弓手開始射擊了,雖然他們用的是七鬥左右的稍弱弓,但面對幾乎是無甲目標的時候,傷害力還是不小的。

不停的弓箭攢射加上長槍捅刺,很快這一部分喀喇汗輕騎就扛不住了,他們大聲招呼著周圍的同伴,在一片慘叫聲中退了下去。

可還沒等眾人松一口氣,又是一隊人馬俱甲的甲騎沖了過來,雖然這些甲騎的甲胄也並不是什麽好甲,但總算是鐵甲,對比起剛才的輕騎兵防護力好了不少。

這些甲騎手中拿著的是清一色的長柄錘,他們不是來沖陣的,目標依然是疊陣前方的拒馬,他們手裏的長柄錘比剛才輕騎的長槍和鐵錘要好用的多。

“節省體力,讓後陣的角弓弩手上前來,正弓手不許發矢,這是甲騎,六七鬥的步弓殺傷力有限!”

張昭一箭將一個甲騎射下馬後狂喊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的命令能傳出去多遠,但他必須要喊。

不過還好,這種幾乎是用命來破壞拒馬的行動,只出現在了陣前,左右兩翼還是以輕騎襲擾為主,幾支明顯帶著葛邏祿人特征的部族輕騎,不斷突入到七十步以內來跟大陣的弓弩手對射。

雖然由於雙方在裝備上的差距,一支五六百人的部族輕騎,往往在一刻鐘以內,就會因為極大的傷亡而潰退下去。

但過不了多大一會,又會有一支另一支騎兵來替代他們,奉天軍的箭矢雪崩般的在減少,不少弓手的體力也快到一個小極限了。

陣前的拒馬已經七零八落了,張昭幹脆放下弓箭,一個人手持長槊直接跳了過去。

他瞄準一個正在揮動長柄錘的甲騎直接捅了過去,這個甲騎雖然看見有個金甲人朝自己沖了過來,但習慣還是讓他朝前揮出了長柄錘,而不是砸向金甲人。

就是靠著這麽一個小小的間隙,張昭手裏的長槊毒龍般的紮中了甲騎的胸口,在血槽的作用下,甲騎胸口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血洞,鮮血如同決堤一般噴湧而出。

第二個甲騎也看到了張昭,他手裏的長柄錘也正好處於收回的狀態,於是只需要稍稍調整了一下方向,長柄錘就朝張昭了過來。

不過說實話,這玩意本來就是這些伊克塔重騎兵用來錘破步兵方陣的,對於張昭這樣身手靈活的單體,並不好用。

果然,緩慢而沉重的長柄錘不出意外的砸空了,也就是趁著這一次未命中,張昭手中長槊就準確的捅到了這個甲騎的左胸口。

‘噗呲’一聲,甲騎身上的鎖子甲根本擋不住後世工具鋼做成的槍頭,槊尖頂著鎖子甲的鐵扣一起紮進了甲騎的胸膛。

第三個甲騎很聰明,他很明智的扔掉了手裏的長柄錘,轉而從馬側拿出了一把啄錘。

這是一種跟礦工鋤差不多的玩意,一頭的是尖,一頭是錘,特別是尖的這頭,管你什麽甲,要是被啄一下,絕對是很要命的事。

關鍵時刻,張昭直接松開了手裏的長槊杆,這會拔出長槊再對敵肯定是來不及了,他大喝一聲用盡全力朝著對面的馬兒撞去。

怒喝聲中,這一招跟鐵山靠有些相似的重擊,發揮出了巨大的威力,本來就有些乏力的戰馬,直接被張昭給撞的猛地一偏。

甲士加上人馬甲的重力,再加上猛烈的撞擊,馬兒扛不住了,它慘嘶一聲左前腿直接跪下,隨後整匹馬都翻倒在了地上。

張昭抽出橫刀,一刀就捅進了被戰馬壓住腿的甲士喉嚨處。

腥熱的鮮血噴到張昭身上,他沒有絲毫停留,再一腳瞪到戰馬腹部,借著這股力量幹脆輕輕躍起,手中的橫刀直接插向了另一匹戰馬甲葉沒有覆蓋到了地方。

遠比人血更加腥臊的馬血沖天飚起,這匹受傷的戰馬驚恐鳴叫著轉頭就要跑,原本整齊的甲騎隊伍,一下就被沖的更亂了。

“二郎君!蹲下!”山豬兒狂叫一聲,原來是角弓弩手來了,張昭趕緊往地上一蹲。

‘嗚嗚’的弩箭飛行聲在頭頂密密麻麻的響起,剛剛還氣勢洶洶的甲騎頓時倒下了一大片,周圍的圍攻的其他騎兵一看情勢不對,也慌忙退了下去,這一波攻勢終於結束了。

“讓山包上的民夫下來,把傷員運上去,殺好的驢肉現在就煮,多放鹽,把肉煮爛,一個一個喂戰士們吃下去。

後備的兩百人,全部補充到前面的長槍手方陣來,下一波,喀喇汗人一定會拼盡全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