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還真是張二郎

作為專門防備祁連山上吐蕃和回鶻人的軍鎮,壽昌鎮軍的普通士兵可能不太熟悉葛咄,但馬鷂子和閻隊副這樣的壽昌軍精銳,是很熟悉葛咄的。

相應的,葛咄實際上和壽昌鎮軍的關系,並不完全是貓和老鼠的關系。

一般情況下,葛咄出來做無本買賣,如果遇到了壽昌鎮軍的精銳遊奕軍,通常會把自己劫掠到的過往商旅財物扔一些在地上,壽昌鎮軍的遊奕軍門收了買路錢後,一般也不會選擇繼續猛追。

同時,葛咄很多搶來的他用不上的東西,比如瓷器、綢緞等,還會通過壽昌鎮軍銷贓。

當然大頭都給上面的遏使、縣令拿走了,馬鷂子等人也就是喝口湯而已。

這也是葛咄可以橫行沙洲幾十年的底氣,固然有馬賊團夥戰力不俗、老巢隱蔽等原因,壽昌鎮軍的放水也有很大的因素。

呵呵!閻隊副這種低級軍官一月餉銀折合不到一貫錢,下面的士兵更少,就這麽點收入,誰還豁出命去剿葛咄那就是傻子,拿點馬匪的上供,大家相安無事不好嗎?

“這到底是被誰捷足先登了呢?”閻隊副還在糾結這個事情,財帛動人心啊!“是起內訌了嗎?是不是葛咄手下幾個家夥幹的?”

是誰幹的?馬鷂子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名字,不過隨即他就猛甩了兩下頭,怎麽可能嘛!張二郎君祖宗顯靈以一敵百,那不是扯淡嗎?

‘嘣!’就在馬鷂子晃腦袋的時候,一聲弓弦震動的聲音傳來,雖然聲音很輕,但對於馬鷂子和閻隊副這種久經沙場的猛人來說,還是聽的很清楚的。

馬鷂子趕緊往路邊一竄,直接躲進了矮樹叢中!

閻隊副離矮樹叢有點遠,所以他只能趕緊躲到了馬兒身後,只見他嘴裏打了個唿哨,手輕輕一拍,那匹給他背熟銅鐧和圓盾的馬兒就臥了下來,正好將閻隊副給遮住。

‘啪!’箭矢沒射向兩人,而是射向了他們身後馬鷂子的馬,這匹馬上也捆著一套環鎖鎧,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射偏了,箭矢直接插到了環鎖鎧上。

“噦噦!噦!”馬兒傷倒是沒傷著,但是被巨大的沖擊力給嚇壞了,加上馬鷂子沒扯著韁繩,這畜牲驚叫了兩聲,一溜煙的就跑路了。

他們兩反應快,身後的士兵也不慢,沒人問發生了什麽,也沒人四處張望,這三十名壽昌鎮軍展現出了極高的軍事素質,他們在火長指揮下飛速滅掉了火把,按照十人一堆的規模,槍頭朝外迅速圍城了一團。

“嘚!嘚嘚!嘚!”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最少有三十騎以上,馬鷂子擡頭望去,一隊前排著甲的騎兵順著小路就沖了過來,領頭的竟然身穿一聲暗金色的明光鎧。

什麽人這麽騷包?馬鷂子腦海剛興起這麽一個念頭,突然就是一抖,因為他猛地想起齊瞎虎山寨中人說的,太保公顯聖賜金甲。

騎兵來的很快,顯然不是對著兩人來的,馬鷂子正準備去摸掉在路上的硬弓,結果他剛一動,嗖的一聲,一根箭矢擦著他的右胳膊就飛了出去。

直娘賊,有神射手!馬鷂子趕緊把全身縮到一塊石頭後面不敢動了!

張昭的騎術很一般,因為後世玩甲胄其實不貴,幾萬塊錢就能開搞。

但後世要練習騎馬,特別是騎馬馳騁那就貴了,馬場少,自己養馬就別提,沒地方養,一般的別墅都養不了。

不過經過幾天的突擊訓練加上以前的老底子,張昭還是勉強完成了這一次沖鋒。

壽昌鎮軍有一個火,還沒來得及從路上撤下去,張昭他們就到了,眼看著對面沖過來一群甲騎,路中間的十來人嚎叫一聲後,就直接選擇一哄而散。

開什麽玩笑!一火甲都沒來得及披的步兵,去肛已經沖起來了的甲騎,沒人這麽傻!

“嘣!嘣!嘣!”就在這火人一哄而散的時候,沖鋒過去的甲騎勒停了戰馬,隨後從馬側拿出了短稍弓,就在馬上給了他們一頓箭雨。

馬鷂子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這下不知道要損失多少人!

“哎喲!哎喲!”不過讓人詫異的是,耳邊傳來的並不是中箭後的慘叫,反倒像是挨了一頓棍棒後的呼痛聲。

“入他老母的!這些人用的是墩箭,骨頭做的還包了棉布!這是哪來的賊奴?是來戲耍耶耶的嗎?”

就卷縮在路邊的閻隊副,很快發生了不對勁,一個飛過來的箭矢砸在了他身邊,閻隊副對這玩意熟悉的很,一下就認了出來。

冷兵器時代的箭頭多種多樣,有月牙或者魚尾形專門用來射旗幟和繩索的,也有昂貴的破甲三棱錐,有葉片寬大的重箭,挨上一下有時可以把手腕都給削斷。

墩箭則是一種訓練和用來警告的箭頭,中原一般用木頭制作,吐蕃和塞外用鈍型骨頭做,這種箭殺傷力不強,但是打到人身上卻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