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宋王的殺手鐧(第2/4頁)

整個使節團,上至足利義教,下至隨扈的武士,現在幾乎人人捧著這些新學典籍,如饑似渴的誦讀。

畢竟,在巨大的震撼過後,人的內心是脆弱的,當現實世界推翻掉了你過往的認知,這就好像溺水之人,首先要抓的就是救命稻草。

更何況在這個時代,倭人本就以學習和借鑒天朝為榮,這倒不似天朝這般,總還想著端著天朝上國的架子。

這些所謂的新學典籍,幾乎都是當初的大儒所作。

儒家隨著新政的沖擊,開始越發的搖搖欲墜之後,在面對直隸新政所帶來的巨大沖擊,已經開始有越來越多的大儒,不得不承認,這新政的巨大效益。

正因如此,所以不少的大儒,在經過了反思之後,開始提取新政之中的一些觀點,而後開始著書立說。

隨著大量的大儒,開始信奉新學,一套新的理論體系,也漸漸誕生。

這些大儒,原本就有極深厚的功底,他們能從早已被人看爛的四書五經之中,哪怕是從一個個字眼裏,就衍生出一套理論,著出一部宏論,其理論功底之深,可見一斑。

現如今,開始對儒學的反思,以及對新學的著書立說,更是不在話下,許多書籍,連張安世看了,都不禁眼睛一亮,頗有幾分,原來竟是這樣,很有一番醐醍灌頂之感。

又過十數日,太子於崇文殿召朝鮮國王以及倭國征夷大將軍足利義教覲見。

張安世作為前導,進入了午門,足利義教尾隨其後。

此時的足利義教,早已是煥然一新,他忍不住上前對張安世道:“宋王殿下……新學……我已知悉了。”

“哦?”張安世特意擺出一副驚異之色,道:“竟這樣的快。”

足利義教似乎完全看不出張安世的誇張,顯得不無得意,隨即道:“此等浩瀚的學問,我奮力學習,不過初窺門徑而已,可即便如此,也受益匪淺,今日方知,世間竟有如此真知,倘我日本以奉此學為圭臬,推行新政,或可受益無窮。”

張安世道:“那我考考你罷,這新學的本質在什麽?”

足利義教立即道:“在反思,在反抗,儒學禁錮人過久,所以非要大破大立不可,非如此,不可破繭而出。”

張安世又道:“那麽如何破繭而出呢?”

足利義教道:“在於精神。”

張安世道:“是何精神?”

“先欲立志,其次需不畏險阻,先行廢儒,再次便是實幹之精神,宋王殿下,我現在就很有精神。”

張安世見他神采奕奕,果然很有精神。

張安世有時候不得不佩服,大明的那些大儒,他們怎麽說都有理,朝廷推行理學的時候,他們著書立說,一個個闡述自己的觀點,將這理學的學說,弄的滴水不漏,毫無破綻。

現如今,下海弄新學,亦是很快總結出了一個滴水不漏,教人看了之後,便為之拜服的新學理論體系。

就不能有多大的說服力,可對足利義教為首的這些倭人,簡直就是震撼彈。

這一路,他們結伴而行,從午門行往崇文殿,一路交談甚歡的樣子。

足利義教道:“宋王殿下,倭國欲行新政,可否?”

張安世道:“當然可以。”

足利義教道:“我雖看過許多典籍,可如何著手,卻不甚了然。”

張安世道:“這個容易,倭國多派遣明使來大明,學習十年二十年,再回貴國,殿下就有人才可用了。”

足利義教不禁震驚,派遣使者進行學習,這一點,倭國是有經驗的。

只是,要花費這麽多的時日,他卻無法接受。

“真是教人苦惱啊。”

於是張安世道:“殿下似乎還有什麽話想說,為何欲言又止?”

足利義教嘆氣道:“我此時正處壯年,十年二十年之後,只怕就要老邁了,可是光陰卻已追不回來,可國中上下,依舊困苦不堪,實在不願因此而耽誤太久。”

張安世居然還真的認真細思起來,沉吟著道:“我明白殿下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這樣過於耗費時日,若是如此的話,倒不如……新學概論,你可看過嗎?”

足利義教不明白張安世的用意,卻依舊道:“正是拜讀過。”

張安世道:“這新學概論,乃是我大明一等一的大儒鄭晨所著,此公治學三十載,桃李滿天下,著作等身,此前也曾信奉儒學,此後幡然悔悟,如今,痛定思痛,專治新學,對新學的理解,遠在本王之上,他的《新學概論》,更猶如燈塔一般,橫空出世,若是有這樣的大賢幫助,或者……倭國可以立即開始實行……”

足利義教聽罷,身軀不禁為之一震,這個叫鄭晨之人,自看了他的書,足利義教便欽佩無比,只覺得,此公乃是儒學之中孟子、荀子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