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怪誕都市(二十四)(第2/6頁)

每一個都讓人毛骨悚然。

租客們存在的唯一意義,好像就是晚上變成異端殺死他們。

但真的是這樣嗎?

他們在嘉和商場毫無反抗地被扯入這個空間,如果故事大王的能力真那麽變態,可以隨隨便便把人扯入一個空間,再創造出一堆A級A+級異端追殺他們的話,那它也不用避開非自然局,躲在暗處了。

故事大王的能力來自於故事。

對於第七版主來說,情節永遠淩駕於規則之上。

或者說,故事情節才是世界的本源規則。

“情節?可這是十篇都市鬼故事啊。”洛興言說:“之前舊體藝館的地下室,我們是知道童話故事全貌才能利用結局對付他們。但是在這裏,長明公館的七個租客都沒有結尾。難道答案在《棺中棺外》這裏?我們要去故事雜志社問一下第十篇寫了什麽?”

“不,故事雜志社也沒人知道棺中棺外寫了什麽。”葉笙忽然淡淡開口。

《棺中棺外》的內容,他和寧微塵那天早就問過了。

寧微塵愣住,笑容燦爛:“寶貝,你終於能說話了。”

葉笙沒理他,冷漠至極道:“一個故事排除情節外,其次重要的是人物。”

他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因為嗓子剛恢復,又輕又慢,冷淡像是始終不起波瀾的死水。

葉笙關掉手機,一雙冰冷的杏眼望向窗外那一片四四方方的天空,低聲說:“怪誕都市是一個系列。程小七用七篇章節,把公館的每個租客都寫了一遍。每個租客都是主角。我們一開始方向就錯了,白天的他們,遠比晚上的他們更值得關注。”

楊宗徹底傻掉了,他看著葉笙,磕磕巴巴地道:“可白天……所以我們要了解租客們的生平過往,再逐個擊破?但來不及了啊,現在就只剩半天了。”

葉笙不是個喜歡回答別人問題的人,但是這幾天他當啞巴快要當瘋了。

葉笙解釋:“了解他們的生平過往沒有用。”

這裏的每個人都是純純粹粹的惡人,從一出生就注定了貪婪姿勢懦弱殘暴的一面。知道他們的生平過往沒用,知道他們的欲望本身才有用。

楊宗快哭了:“所以……什麽叫白天的他們更值得關注?”

洛興言一點就通,出聲道:“這就解釋了,我們編造出一個偷窺者,他們互相猜忌然後內訌的可行性。”

長明公館的租客在晚上成為異端會在規則作用下,對於血肉的垂涎壓過本身的欲望。可根據人物第二重要的原則,如果他們在白天因為生活中的一件事一直吵到晚上,就能拖延他們變異端的時間,讓他們一直是“角色”本身。

這個邏輯漸漸清晰,洛興言卻又搖了下頭,他說。

“我覺得長明公館的租客,沒那麽容易內訌。”

長明公館的租客每天都在吵架,早就已經撕破臉皮。

可租客們的本性都是冷漠而自私的,真的會有人因為長明公館出了一個偷窺者就吵起來,吵一晚上嗎?

不。

他們確實很討厭偷窺,但大不了在房間檢查一遍,再鎖緊門窗就行了。

房東一定會喋喋不休纏著這群人不放,但是她沒化為地獄房東前,對這群租客的約束力根本不夠。

租客們頂多和她對罵兩句,就掉頭回房間。

剩下房東一個人在原地,氣得跺腳罵娘。

她糾纏無果,也只能趕緊回房間死守著自己的“地獄之門”,在床上捏著鑰匙繼續疑神疑鬼,恨的牙癢癢,盤算明天把這群人掃地出門。

這是最可能的走向。

洛興言開始構思一個可能:“我們可不可以創造出一個讓他們吵架的理由。”

楊宗說:“什麽理由,栽贓嫁禍嗎。”

葉笙否定了他的想法。

“沒用的。”

“我們是外鄉人,我們從來都不是故事裏的主角。我們創造‘爭端’引不起任何爭端,這一次房東那麽生氣,信以為真,是因為203確實有一個攝像頭。”

葉笙擡頭看著這個城市,看著它灰撲撲的天空,看著它節節生長的高樓,看著它在時代動蕩裏飽吸鮮血日漸繁華。

《棺中棺外》

他於一座棺材中,看著外面一座棺材。

都市怪誕的每一篇都很重要,但他現在卻一直還不懂什麽叫《他人之眼,他人之舌》。

他人之舌,是鋪天蓋地的紅唇標志,是辦公室那些層出不窮的戲謔挖苦,是最後的偷竊汙蔑。

是把程小七壓垮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麽,他人之眼呢?

他人之眼僅僅指的是長明公館被房東裝在廁所裏的攝像頭嗎。

怪誕都市第九篇的內容裏,“我”說這裏有一個偷窺者。

【小武疑惑說:那真的不是鬼嗎。

我開玩笑說:不是鬼,是我們這棟樓裏,出現了一個偷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