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三顧焦廬(第2/3頁)
……
卻說賈璉一路怒極、恨極,到了榮國府都等不及搭梯子,便悶頭往車下跳,若不是及時被人扶了一把,只怕當場就要栽個跟頭。
他不往自己身上找原因,卻因此遷怒起了跟車的小廝,奪過馬鞭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抽,直到覺得累了,這才將那馬鞭一扔,怒沖沖進了府門。
榮禧堂內。
賈政得了消息正要派人去迎他,就見賈璉一溜邪風闖了進來。
因見他滿身的低氣壓,賈政還當是焦順拿喬不肯幫忙呢,當下忙問:“怎麽?他不敢答應,還是不肯?!”
“這世上還有那狗奴才不敢做的事兒?!”
賈璉憤憤的反問了一句。
“那就是不肯了?”
賈政繼續追問:“可說了是因為什麽?”
“沒有。”
“你沒問?”
“我壓根就沒來得及既說這事兒!”
賈璉重重一跺腳,徑自尋了個椅子坐下,以手掩面哭訴道:“那賤人昨天晚上跑去焦家,與那狗奴才勾搭成奸不說,今兒竟還敢當著我的面……小侄若不殺了那對狗男女,往後如何做人?!”
賈政雖然聽明白了,但一下子又覺得的難以置信,遂皺眉問道:“你是說——鳳丫頭?”
“不是那賤人還能是誰?!”
“這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她怎麽會連夜跑去焦家,又與焦順勾搭成奸?”
“還不是因為我要休妻的事兒漏了風聲……”
說到這裏,賈璉下意識看了眼賈政,心道該不會泄露口風的人就是二叔吧?畢竟自己前腳才在這裏跟他密謀,後腳那賤人就殺到了東跨院裏。
有心想要質問,可到底賈政積威甚重,且自己素日裏在東跨院吃醉了酒,也沒少說要休了王熙鳳,所以也不敢確定就是賈政的問題。
思來想去,他最後還是決定先略過這一節不提,繼續道:“那婆娘先是跑來拿我爹的事情威脅我,然後又說什麽要給我一個兒子。”
說到這裏,他痛苦扭曲的攥緊了心口:“我當時還以為這婆娘是先硬後軟,打算趁機跟我和好呢,誰成想她轉頭就去了焦家,與那狗奴才、與那狗奴才……”
賈政這才明白前因後果,當下卻又忍不住疑惑道:“那你昨晚上去焦家,怎麽沒把她帶回來?難道當時她二人就已經……”
說到一半又覺得對不上,若是那樣,昨兒賈璉就該氣急敗壞了才對,怎麽會拖到今天才發作起來?又怎麽會答應去托請焦順幫忙?
“這……我不是聽說林家要被查辦,一急就把這事兒給忘了麽!”
賈璉說到這裏,又忍不住訴苦道:“說到底,我這還不都是為了咱們府裏,誰成想好心沒好報,竟就讓那賤人給我戴了綠帽子——若不是那賤人手裏捏著咱們府上要命的把柄,我當時就恨不能把她給……”
“等等、等等!”
賈政再次打斷了他,狐疑道:“她捏著咱們府上要命的把柄,又是怎麽一回事?”
“老爺還不知道吧?”
賈璉想起這事兒,王夫人也是知情人,卻似乎也同樣將丈夫蒙在了鼓裏,如此一想,心下竟略有些寬慰,於是忙道:“打從前年開始,我爹就愛在府裏弄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後來生了病總也治不好,才將那些巫婆神漢趕了出去。”
賈政剛開始沒聽明白,直到聽到巫婆神漢的那個‘巫’字,才陡然一個激靈脫口驚呼道:“巫蠱?!你、你是說大哥他在家暗行巫蠱?!”
“其實去年下半年就停了。”
賈璉幫死去的老子找補一句——主要是怕父過子承——然後又道:“可就算是早就停了,一旦讓皇上和朝廷知道了,卻只怕……”
噗通~
賈璉還沒把話說完,原本站在椅子前的賈政,就一下癱軟在了椅子上,兩眼翻白口中嗬荷有聲。
“叔叔、叔叔?!”
賈璉急忙搶上前扶起他,喊了兩聲見不濟事,只得狠狠給他掐了幾下人中,又硬灌了半盞茶進去,才終於見賈政悠悠醒轉。
“咳、咳咳~”
只聽他咳嗽兩聲,倉皇無措道:“禍事了、禍事了!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啊!”
“叔叔放心!”
賈璉生怕他又抽過去,忙寬慰說:“嬸嬸和那賤人已經處置妥當了,再說我爹如今死無對證,只要沒人檢舉揭發,此事就算揭過去了。”
“揭過去了?”
賈政六神無主的看著賈璉,見他篤定的連連點頭,這才漸漸平復下心頭的慌張,用力吞了口唾沫,道:“那鳳丫頭拿這事兒威脅你,又是怎麽一回事?”
“就是昨天……”
賈璉將王熙鳳當時的言語復述了一遍,連自己怎麽答復的也沒略去。
聽說平兒也知道這事兒,賈政一下子卻又慌了神兒,連道:“既如此,卻怎麽還把平兒送到焦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