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因探病李紈起疑心(第2/3頁)
李紈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最後迎著素雲疑惑的目光,解釋道:“近來族學裏教的東西總是重復,蘭哥兒雖仍有進益,卻比先前慢了不少。”
素雲嘆了口氣,無奈道:“這有什麽法子?自從瑞大爺死後,那司塾的老太爺【賈代儒】就沒了亮相,講課時都無精打采的,旁的塾師見他如此,自然也都跟著懈怠了。”
李紈當然明白這其中的原由。
可她雖然同情賈代儒喪子喪孫無依無靠,卻絕不能容忍對方耽誤了兒子的學業。
起身將個素綾裹著的熟潤身子橫挪了幾步,蹙眉沉吟道:“必須想個法子了,總不能讓他們誤了蘭哥兒的前程。”
素雲遲疑道:“奶奶莫非是想把哥兒送去外面的書院?這怕是不成吧?哥兒畢竟還小,老爺太太怕未必肯答應。”
李紈斷然道:“等過了年哥兒也有十歲了,正是勤學精進的時候!”
若為旁的,她大可瞻前顧後走一步看三步,但為了兒子的學業前程,卻是決計不願意拖延的!
只是……
素雲說的也並非全無道理。
因自己即將臨盆時,丈夫賈珠突然病逝,太太嘴上雖沒說什麽,卻終究覺著是自家母子妨害了賈珠。
故此一直對母子二人頗為冷淡。
眼下若求到太太面前,卻只怕太太未必肯應允。
可越過太太直接去求老爺,卻又怕會惱了太太,繼而連累到兒子頭上。
思來想去,最好還是能托旁人在賈政面前,旁敲側擊的提一提。
李紈首先想到的,自然便是賈寶玉。
但細一琢磨卻又覺得不妥,寶玉素來是個厭學的,又畏賈政如虎,更兼心性不定說話沒個把門的,若真托了他去,沒準兒事情辦不成,反倒又橫生枝節。
於是又把旁人都過了一遍。
不覺就想到了焦順頭上,因先前兩次禮尚往來,雙方也算是有些瓜葛。
且這焦順不同別個,雖年紀輕輕卻被賈政視為忘年交,若能蒙他旁敲側擊幾句,只怕比旁人說上幾百句都強。
但畢竟也只是有些瓜葛,這貿然上門請托,若被那焦順駁了面子,豈不是……
“奶奶!”
素雲聽了李紈的顧忌,當下便道:“奶奶總這麽瞻前顧後的,豈不誤了哥兒的前程?且先前您不還說,若為了哥兒的前程,什麽都能豁得出去?如今卻怎麽倒顧惜起顏面來了?!”
經她這一激,李紈遂也下定了決心。
當下便命素雲去打聽了焦順的休沐日,準備等到焦順休沐時,再派人登門拜訪——她畢竟是寡居之人,自不好晚間差人過去拜會。
不多時素雲從外面回來,卻是連道晦氣,又說:“真是不湊巧,昨兒那焦大人才剛休沐過,咱們怕是要再等個五六日才行。”
“也不急在一時。”
李紈忙道:“左右各大書院都要等開春才會招新。”
“對了。”
素雲話鋒一轉,又道:“我方才聽人說,東府裏珍大爺和珍大奶奶都病倒了。”
賈珍和尤氏都病了?
李紈原本和尤氏交情一般,但先前她掌家時,尤氏曾主動登門幫襯過兩日,這人情卻不好不還。
眼見時辰已經不早了,忙命人備了些補品,領著素雲匆匆尋至寧國府內探視。
賈珍倒是真病了,尤氏卻不過是托病而已。
彼時她正高臥在床上,除了一雙腿兒尚有些酸軟之外,便再無半點不適,反覺著周身舒泰,由裏到外的通透。
左手托著紅潤水嫩的香腮,美目虛瞄著芙蓉帳上的金鉤,滿腦子盡是昨夜的狂風暴雨,一時竟就有些癡了。
要說賈珍素日裏也是個粗魯的,只是他那粗魯都在表面上,對自己或打或罵的,卻怎及得上焦順鞭辟入裏、直指人心。
正想著那腌臜不枉自己惦念多日,果然是個銀樣銀槍頭,忽聽銀蝶進來稟報,說是李紈登門探望。
尤氏忙不叠攏了衣領,掩去脖子上未褪的紅痕,又扯了濕毛巾蓋在額頭上,歪在床上裝模作樣。
不多時,李紈領著素雲自外面進來,見上身裹纏的極周詳,偏下面只套了條月白緞的冰蠶絲褻褲,兩條長腿若隱若現間,又綻出一雙並蒂蓮似的赤足。
雖同是女子,李紈還是忍不住往那赤足上瞟了兩眼,誰知竟就在那曼妙翹起的弓背上,發現了兩排細密的齒痕!
這是……
再往上瞧,卻見尤氏雖歪在床上,卻竟是紅光滿面嬌艷欲滴。
再加上那欲蓋彌彰的領子……
李紈雖已是守寡多年,可早年間與賈珠也是極恩愛的,既經過見過夢過,又如何瞧不出這其中的隱秘?
當下暗啐了一口,也禁不住漲紅了臉。
暗想著,旁人都說賈珍只拿她當個排場,不想倒也有這般恩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