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 我的哥哥!

李淵被陳叔達懟的有些掛不住,板起臉怒斥道:“放肆!你還是朕的臣子嗎?”

面對著李淵這種詰問,陳叔達自然不敢硬剛,恭順的低下頭道:“臣自然是聖人的臣子……”

李淵一副算你還算識相的樣子冷哼了一聲,剛要找回一點面子,卻聽陳叔達又道:“但聖人既然已經將朝堂交給了雍王殿下,那就不該再幹涉朝堂上的政事,更不該背著雍王殿下請太子殿下出來監國。

須知,令出二門乃是大忌!”

李淵聽到這話,徹底惱了,雙眼瞪的像是銅鈴一樣盯著陳叔達,似是要將陳叔達吃了一般。

陳叔達不僅不懼,反而挺起了腰板,目光直勾勾的迎上了李淵的目光,大有一副你可以讓臣死,但臣絕對不會低頭的剛直模樣。

李淵更惱了,拍著禦案站起身指著陳叔達的鼻子咆哮,“逆臣?你是在教朕做事嗎?”

陳叔達微微垂下頭,不卑不亢的來了一句,“臣不敢!”

李淵心中的火氣噌噌噌的往上冒,他當皇帝這些年,除了三個兒子和李綱以外,還沒有人敢這麽硬剛過他,更沒有人這麽冒犯過他。

他本來是想將李建成推出來給李元吉頂缸的,如今被陳叔達氣的也顧不上這些了。

當即對殿外的千牛禦衛招呼道:“來人呐,給朕將這個逆臣拿下,交由大理寺懲處!”

蕭瑀、任瑰、李神通見李淵動了肝火,真的有拿下陳叔達的意思,趕忙跑出來勸誡。

“皇兄,陳仆射只是性子剛直了一些,說話生硬了一些,但是他的本意是好的,他也是為了我大唐才說這些話的,還請您從輕發落。”

“聖人,陳仆射自從入朝以來,一直兢兢業業,不敢怠慢任何國事,不該因為一些言語之爭就施以重刑。”

“聖人,臣覺得陳仆射所說的話句句在理,還請明斷!”

“……”

蕭瑀和李神通是真的在勸誡。

任瑰就有點拱火的意思,不過在李淵淩厲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又補充了一句,“如果聖人覺得陳仆射有錯的話,那麽臣願意跟陳仆射同罪!”

簡而言之就是,要處置,你就處置我們兩個人,要麽一個也別處置。

這是要將他自己和陳叔達捆綁在一起。

蕭瑀和李神通聽到這話,頓感不妙,心裏大呼了一聲糟了的同時,趕忙要幫任瑰說項。

李淵如今正在氣頭上呢,哪聽的了這種話。

任瑰此話一出,不僅不能幫陳叔達分擔任何壓力,還容易將自己給搭進去。

果然,不等蕭瑀和李神通開口,李淵就高聲叫了起來,“好!好的很!既然你主動要求入獄,那朕就成全你!”

說著,李淵又招呼千牛禦衛將任瑰一同押下去。

任瑰一點兒也不虛,押就押,誰怕誰?別以為你是皇帝就可以為所欲為!在這件事上,我絕對是堅定的站在雍王一邊的!

“聖人不可,朝中三宰您一口氣罷落兩位,朝堂如何運轉?如今我大唐正值北伐突厥的關鍵時刻,沒了陳仆射和任中書居中調和,恐怕是會出大問題的。”

“不錯,聖人,您一口氣罷落兩位宰輔,肯定會引起朝局的動蕩。若是有人趁機作亂的話,不僅我大唐內部會再起波瀾,我大唐北伐突厥的事情恐怕也要功敗垂成。

所以臣弟懇請您收回成命。”

“……”

蕭瑀、李神通彎著腰苦苦勸解,好話說盡了,可李淵依然不為所動。

不過李淵也清楚一口氣將兩位宰相下獄,對現在的大唐有多大的影響,所以他氣歸氣,還是暗戳戳的給李神通使了個眼色。

李神通作為李淵的忠犬,李淵的白手套,一瞬間就明白了李淵的心思。

李淵現在是被陳叔達和任瑰聯手給懟到墻上了,他身為一個上位者,不可能主動從墻上下來,他需要一個台階才能下來。

所以他需要幫李淵創造這個台階。

李神通當即看向了任瑰,見李淵不著痕跡的瞥了瞥他以後,心頭一凜,立馬又把目光放在了陳叔達身上,故作嚴肅的喝斥道:“陳仆射,你也是,聖人好不容易來一趟太極殿,你不知道順著他點,反倒要駁回他的中旨,你讓聖人的顏面往哪放?

他情急之下要拿你下獄,也是你自找的!”

李神通一開口就將陳叔達忤逆李淵、跟李淵硬頂的事情變成了駁回李淵的中旨。

忤逆君王,跟君王對著幹,這是會掉腦袋的。

但駁回君王的中旨,這是陳叔達這個宰相的職權,不會掉腦袋。

簡單的一句話,就將陳叔達從掉腦袋的事情裏面摘出來了,把陳叔達的事情化小了。

能不能化作無,就看陳叔達識不識趣,會不會趁機說一句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