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一尊活神!

梁師都所說的合情合理,頡利找不到借口反駁,便陰沉著臉道:“但願如此……”

突利沖著梁師都冷哼道:“希望你說的是實話,要是因為你判斷有誤,讓我突厥的勇士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梁師都緩緩低下了頭,咬了咬牙。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宰了突利。

突利說這話,完全是不講理。

此次攻打葦澤關,是突厥人在主導,又不是他在主導,突厥人出現了重大損傷的話,憑什麽要他承擔代價?

而且,李唐是他們的敵人,李唐鍛造了什麽新軍械,鍛造了多少數量,怎麽可能會如數告訴他,讓他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他只是依照常理給頡利和突利分析一下而已,又不是極力的在勸說頡利和突利,他憑什麽承擔代價?

頡利並沒有感受到梁師都的委屈,即便是感受到了,他也不會去在意。

他要用梁師都,但不代表他要將梁師都捧在手心裏。

梁師都要是對他有所不滿,要脫離突厥而去的話,他完全可以收拾了梁師都,再立一個解事天子。

中原有野心的人太多了,想借助他突厥的兵馬成就一番大業的人更多。

有的是人為突厥出力,完全沒必要太過重視梁師都。

頡利這一次沒有再坐下,而是腰身挺的直直的站在瞭望台上,緊緊的盯著葦澤關的戰場。

葦澤關城墻上。

大唐的將士們在呐喊之余,又激動的射出了一支又一支響箭。

他們不知道投射火柱的是何人,所以沒拿投射火柱的人當人。

隨著一支支響箭落地,又是一輪的火柱騰空而去。

這一次爆射而出的火柱,多達百根,跟此前射出的火柱,隱隱在葦澤關前連成了一線。

葦澤關外的突厥人,在火柱的威懾下,隱隱被分割成了一前一後兩個陣營。

夾在火柱和葦澤關城墻之間的突厥人,有點六神無主,有點退意。

火柱到頡利坐鎮的瞭望台之處的突厥人,有點不願意上前。

突厥人的攻勢隱隱降低了六七成。

頡利臉色鐵青,雙眼噴火的看著梁師都。

梁師都垂著頭,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唐軍所投射出的火柱越來越多,已經超過了百數。

會不會投射出更多的火柱,誰也說不準。

他已經跟頡利說過了兩次,唐軍手裏的火柱不多,但兩次都被打臉了。

再說一次,唐軍要是再投射出更多的火柱。

那頡利就會沖他發火。

頡利的脾氣其實跟突利差不多,好大喜功、喜怒無常、還有點貪財、有點霸道,他遠遠沒有他父親啟民可汗那麽睿智,也沒有他的兩位兄長始畢可汗和處羅可汗那麽英明。

他之所以沒有突利那麽沖動,是因為他比突利年長,比突利閱歷豐富,所以略微有些城府。

但城府再深的人,一旦惱羞成怒,也有拿人撒氣的時候。

頡利在這種場合、這種時候,是不可能拿突利等人撒氣的,因為那樣的話,很容易引起突厥內部動蕩。

所以頡利只能拿他梁師都撒氣。

頡利見梁師都垂著頭不說話,沉聲吩咐道:“傳令下去,所有人只許進,不許退。攻破了葦澤關,我許他們在太原境內劫掠十日。

攻不破葦澤關,我會拿他們的頭人問罪。”

瞭望台下的傳令卒,立馬用號角聲將頡利的意思傳達了出去。

戰場上的突厥人只能咬著牙,克服著心裏的恐懼,繼續前進。

葦澤關城頭上的大唐將士們見此,繼續‘召喚’起了火柱。

隨後一道一道一道……幾乎連綿不絕的火柱從葦澤關射出。

當第五百根火柱落下的時候,葦澤關外出現了一道密集度還算高的火墻。

所有的突厥人在走到了火墻邊上的時候,齊齊止步不前。

那些躺在火柱周遭不停的翻滾,淒厲的嘶吼的同伴,看的他們腿肚子打顫。

那些被火柱釘進地裏,幾乎看不出人形的同伴,看的他們心也在打顫。

頡利即便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傳令,突厥人依然不肯往前。

已經沖過火墻的突厥人,也在隱隱後退。

頡利憤恨的拍了一下瞭望台上的欄杆,狠狠的甩了梁師都一鞭子。

大度毗伽可汗如何,解事天子又如何,在他突厥大可汗面前,只是一條不會咬人,還不會幫他解憂的廢犬。

突利出奇的沒有在頡利鞭打梁師都的時候,向梁師都發難。

“鳴金收兵!”

頡利在抽了梁師都一鞭子後,心不甘情不願的下令退兵。

那火柱雖然殺傷力不小,但是殺死的突厥兵馬,還在他承受範圍之內。

那火柱的威懾力,卻擊破了突厥兵馬的精氣神,讓突厥兵馬失去了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