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第2/3頁)

“沒有騙你,只有你一個人。”

似真似假,身體裏的嘈亂聲響讓眼睫微跳。

顧意弦想拉開些距離,卻被力道按了回去。

“伍女士,抱歉,我可能沒有辦法與你聯姻了。”

江梟肄撫摸頭發的動作沒停,口吻溫和抑著某種愉悅,“今日捫心自問一番,還是舍不得讓我家小弦受委屈。”

“蒲甘,請不相幹的人出去。”

伍荏苒見狀大喊:“江梟肄!你把我當猴耍啊!”

蒲甘無奈的給出一個眼神,見保鏢們因自家老大詭異變化而呆愣,他嘆了口氣,“還不請人出去?”

伍荏苒偷偷瞄了眼顧意弦那張男女通殺的臉,不情不願地帶人撤離,末了還補了句,“江梟肄!你給我等著!我回去一定告訴我父親今天在Gallop受了怎樣的!奇、恥、大、辱!”

門砰地聲合上。

室內只剩兩個人,空氣漸漸熱臊起來。

顧意弦捏緊指節,“四哥,人走了。”

力道卸去,她靈活而利落地起身,坐到對面的沙發。

江梟肄視線軋過去一秒,低頭有條不紊地整理被弄亂的領結與衣擺,“抱歉,剛剛唐突了。”

顧意弦一言不發,幾乎屏息,等縈繞在鼻尖的體溫與氣味散去,雙頰依然暈紅。

“小弦。”他改口,“萬女士,剛剛表現不錯。”

死男人還在裝。她攏住沁著潮汽的掌心,皮笑肉不笑地說:“四哥,表現也相當出色呢。”

江梟肄慢條斯理倒了杯酒,啟唇一飲而盡後,往後姿態放松地半靠沙發背。

“可惜,我倒成了出爾反爾表裏不一的小人,”

你本來就是。顧意弦心裏冷嗤,原來還有後招,她笑著配合他繼續演,“怎麽說?”

“伍和在南楚是眾所周知的女兒奴,他素來疼愛伍荏苒,找Gallop聯姻也是因為命不久矣,想找一個靠譜的人托付女兒的終身。現在這麽一鬧,”他掀開眼皮,神情穩固,連目光也毫無變化,“伍荏苒看到我與你糾纏不清,回去再與父親添油加醋,說江梟肄欺辱她如何如何,你覺得伍和會放過你和我,放過Gallop嗎?”

顧意弦半擡一只手,差點沒把面前的酒杯砸到他臉上。

“四哥,什麽叫不會放過你和我,我只是一介打工人,聽命老板的指令而已。”她讓自己的語氣平和。

“伍荏苒這人口無遮攔,此後必定會大肆宣揚,江家老四身邊有一個叫小弦的女人,並且他為她要美人不要江山,拒絕了新世紀的聯姻。”江梟肄很慢地搖頭,雙指壓了下鑲嵌祖母綠的領帶釘,“一傳十,十傳百,傳到伍和耳朵裏,他自然會將小弦與江梟肄的名字綁定在一起。”

依然沒有情緒裹挾的口吻,仿佛只是在轉述無關痛癢的常識。

顧意弦唇角緊繃,咽下一口氣,問:“你可以選擇解釋。”

“一人難敵眾口,雙拳難敵四手。”江梟肄垂著睫,眼裏的乍然閃動,繼而濃縮成野獸撲食般的芒點,“百口莫辯。”

“那你還叫我陪你演?”

顧意弦不耐煩地拔高了些聲調。

被人盯上還怎麽玩遊戲,她總覺得自己掉進了某種圈套。

江梟肄的情緒紋絲不動,語氣平靜緩慢,“抱歉,我本打算只想用你做借口搪塞伍荏苒,誰知今日發展的,這麽親昵曖昧。”

他擡眼看她,“萬女士確實有天分,連我都禁不住配合你。”

倒打一耙。

顧意弦氣的不行,“那你先答應人家聯姻做什麽?”

“當時被蒙蔽雙眼,利益熏心。”江梟肄輕笑,繼續詭辯,“冷靜下來,還是覺得婚姻大事不能如兒戲,我是個普通人,也想追求自己的幸福。”

纏繞在一起的線索慢慢捋順,心中有個猜想,想要抽繭剝絲必須繼續周旋問出他最後的目的,她冷靜幾秒,展露一個淺層的,公式化的笑容,“四哥,我聽命於你的指令辦事,現在這樣的結果,你不售後嗎?”

“嗯,容我想想怎麽解決。”

顧意弦懶得再看他,目光在辦公室兜轉一圈,在董事長辦公桌落了腳。

平放在桌面的那本書,羊皮護封,配色熟悉,書脊處壓印的字她看不清,但有種不詳的預感。

江梟肄定定注視顧意弦的側臉,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猶如帶著難以言說的重量,深深嵌入她的皮膚。

他坦蕩接受自己在短時間愛上一個人。

搶奪、計謀,野心、欲望流動在血液,利用算計達到目的是慣有手段。

以往價值互換,但這次不一樣。

他知道她回來的目的,他就是自甘墮落,設計一切誠心誠意讓自己被利用。

對弈的人不會愛上棋子,那就成為對弈的人。

喜歡就得爭取,想要就得靠謀。

其一,制道在隱與匿,暗渡陳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