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無法摘下的面具

收藏室內，因為這句話，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坐在椅子上的尼奧，閉著眼，呼吸變得比之前更加悠長，雙手置於身前，時而攤開，時而緊握。

卡倫則繼續靠在墻壁上，目光在收藏室內的其他物件上逐次掃過，像是在認真做著參觀。

終於，

隊長睜開了眼，看向卡倫：

“我不知道現在該做出何種動作以及該表現出什麽樣的神態，我覺得發出驚呼或者蹦跳起來，顯得不太好，但表現得過於安靜，又很不合適。

總之，我的內心剛剛以及現在，都處於一種動蕩之中，你能理解吧？”

卡倫點了點頭，道：“嗯，能理解。”

“好的，那我就不刻意表現了。”

尼奧雙手撐著椅子扶手，不是想要站起身，而是挪了一下坐姿，在這個過程中，長舒一口氣。

這個秘密砸下來，即使是隊長，也很難經受得住。

“茵默萊斯……是你的家族姓氏麽？”

“是的，一個審判官世家。”

尼奧眨了眨眼，

重復道：

“審判官世家？”

“是的。”

尼奧伸出手指，揉捏著自己的眉心，道：“看來，我應該重新審視審判官世家的概念了。”

“因為我家祖上都是神教的審判官，據我所知，我爺爺的職位，也只是審判官。”

“你爺爺叫什麽名字？”

“狄斯。”

“狄斯？”尼奧搖了搖頭，“這個姓氏，這個人，我之前都沒聽說過。”

“您不知道很正常。”

“哦，你這話是在安慰我麽？”

“是的。”

“但落在我耳朵裏卻充滿著諷刺的意味。”

“我很抱歉。”

“所以，秩序神殿的那場劇烈的爆炸，是你爺爺做的？”

“是的。”

“怎麽做的？”

“隊長，您應該知道神殿長老的層次吧？”

“凝聚出神格碎片，受秩序神殿召喚，進入神殿，進入最接近偉大秩序之神的地方，成為教廷之上，更超然的存在。”

“那您知道秩序神殿的大門是怎樣打開的麽？”

“很抱歉卡倫先生，我讓您失望了，我距離凝聚神格碎片還非常的遙遠。”

“額……隊長您就算以後凝聚神格碎片成功，估計也不是去秩序神殿，但不曉得光明神殿還在不在。”

“哦，我聽出來，這句才是嘲諷。”

“總之，凝聚出秩序的神格碎片後，秩序神殿的大門會在你面前出現，邀請你進入秩序神殿，這應該是一種自發式地陣法，以神殿為依托的傳送法陣，而新誕生的神格碎片就是被召喚物。

在這種媒介下，無論秩序神殿外圍布置了多少騎士團保衛其實都沒有意義了。”

“你爺爺就是這樣進去的？”

“是的。”

“進去後呢？”

“他引爆了神格碎片。”

“你爺爺被汙染了？”

“沒有，他，他只是和秩序之神有些矛盾和誤會。

然後您知道的，這個紀元以來，諸神不出，就沒有當面排除誤會的辦法，所以誤會越積越深，爺爺只能選擇最極端的處理誤會方式。”

聽到這裏，尼奧揉了揉自己的臉，對卡倫問道：“有煙麽？”

“有。”

卡倫將煙盒與打火機遞給隊長。

尼奧接過煙，沒接打火機，然後將一根香煙當作巧克力棒一樣，咬了一口，煙絲在嘴裏咀嚼：

“很抱歉……”

這是一種聊天時觸及到對方已故親人的習慣性表示。

但……

“我爺爺沒有死，他現在還活著。”

尼奧將口中的煙絲吐了出來，看著卡倫，一字一字道：“你爺爺在秩序神殿引爆了神格碎片，然後，你說你爺爺現在還沒有死？”

“是的。”

“怎麽可能，難道你爺爺有兩枚神格碎片？”

“不是。”

“呵，我就說嘛，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事。”

“爺爺他有三枚。”

“……”尼奧。

尼奧從椅子上站起身，他坐不住了，走到收藏陳列品面前，將一個個人偶的胳膊和腦袋拆卸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尼奧開口道：

“三枚神格碎片？”

“是的，分別對應著年輕時的他，中年時的他以及老年時的他。”

“怎麽做到的？”

“我不知道。”卡倫聳了聳肩，“我只知道，在很長一段時間裏，爺爺會為無法壓制住自己的境界而感到苦惱。”

“苦惱？”尼奧閉上了眼，然後睜開，“很抱歉，我剛剛嘗試了一下，發現我無法代入進這種苦惱的情緒。”

“嗯，我也無法做到。”卡倫實話實說。

“然後呢，你爺爺現在在哪裏？”

“在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