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2章 看似相同的選擇題(第2/2頁)

只要有這一聲命令,似乎就夠了——門後的人甚至都沒要求看看證件,立刻打開了門。

在那男人看清余淵身上的便服,與手裏的長槍時,他臉色登時變了;余淵哪會給他反應的機會,以槍口在他胸口一撞,將他撞得踉踉蹌蹌後退幾步,退進了客廳,低聲威脅道:“別叫,否則打上你的就不是槍口了。”

林三酒進屋關上門,與余淵對視了一眼,都意識到了,屋子裏還有人。

在狹窄昏暗的客廳後方,一道緊閉著的屋門下,透出了黃黃的燈光與低低的人聲——屋裏的人似乎對外頭動靜一點都沒聽見,仍然只顧著絮絮叨叨地低聲說話。

“誰在裏面?”余淵仍舊以槍口對準那男人,低聲問道。

“是我、我老婆,”那男人結結巴巴地說,“她、她在跟輔導員上課……”

“後窗在哪裏?從哪裏能翻到屋後?”余淵問道。

那男人在半空裏稍稍擺了一下手,從放著空碗與殘羹剩飯的客廳桌子上劃過去,好像在讓他們看看這間房子有多狹窄一樣,說:“只有那一間屋裏,有個通往後方小巷的窗子……”

也就是說,他們必須放倒、並綁起來的人,從一個變成了三個。

那男人沒有多少反抗,就被余淵一槍托擊昏了過去,變成了地上一只被沙發巾給捆住的粽子;也不知道屋裏人上的是什麽課、究竟有多專心,竟然一直都沒察覺到外面有情況。

二人悄悄走近屋門口,林三酒盡量沒出聲地,把門推開了一條縫。

出乎意料的,屋子裏只有一個人。

屋子中央的床邊上坐著一個女人,盡管她正處於視線之下,林三酒卻依然不知道她長什麽模樣——因為她臉上掛著巨大一個黑色方型機器,像面具一樣,牢牢扒在她的面孔上,連嘴都遮住了;喃喃的說話聲,正是從她耳機裏傳出來的。

所謂的“跟輔導員上課”,原來是遠程的嗎?

林三酒略略放了心,趕緊和余淵進了屋——這個女人看不見也聽不見,可算是給了他們一個誰也不驚動就能從窗戶裏翻出去的良機。

在二人快摸上窗邊的時候,余淵忽然拉了拉她的衣服。

林三酒不明所以地轉過頭,一時還沒有明白余淵是想讓她看什麽;過了幾秒,她才意識到,他不是要讓她看,他是要讓她聽。

從黑色機器耳機裏隱約傳出來的聲音,屬於一個語氣親切嚴肅的男人。

“……從花生鎮繼續往外走,就是一處又一處被內戰、毒品、犯罪破壞掉的城鎮……無業流民,毒販,黑幫時時刻刻都在尋找著獵物……光是他們上個月發布的新聞裏,就死了五個無辜市民……”

很顯然,那個黑色機器裏是有圖像信息的;那女人的身體輕輕一顫,好像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景象一樣。

“為了不讓災難繼續擴大,花生鎮二十年前實行了一項拯救措施,凡是進入花生鎮的人,都將受到花生鎮的保護,享受花生鎮的安全與福利,不必再流離失所……你作為本政策受益人,與外界的混亂與危險擦身而過,如今獲得了平穩幸福的生活,一個關心愛護你的丈夫,一所舒適溫暖的房子……”

林三酒擡起眼睛,撞進了余淵的目光裏。

“她也是被強行留下的人之一……”她低聲說,往床邊走了一步。仔細看的話,她甚至能看見那女人身上隱約的青黃色,似乎屬於很久了還沒散掉的瘀傷。“我們得救她——”

“你認為,我同意你的判斷嗎?我接下來會攔住你嗎?”猝不及防地,余淵以平靜的數據體語氣問道。

林三酒一怔。

“余淵救不救被強行留下的人”這一個選擇題,她明明已經遇見過一次了,也都做完選擇了;怎麽又來了一次?

這次和上次的情況不一樣嗎?

她得先找出這一次的情況究竟是哪裏不一樣,才能知道余淵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你以前在鎮外過著自私的生活,意識不到自己受到了欺騙蒙蔽……”耳機裏的人還在繼續說話,“是花生鎮給了你一個從頭開始的機會……”

就在這個時候,床上女人忽然抽了一下鼻子,使勁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