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現實與爬塔

昊看著這具屬於自己的屍骸，他臉上露出了黯然，然後舉目看向了這塔的內部，就看到這塔是由青石組成，一塊一塊大青石構築了這地面以及支柱，但是這絕對不合理，光靠青石根本就無法構築這樣的巨型塔狀建築，不過這塔的存在本身就不科學，也不魔法，所以這不合理其實反倒是正常。

就昊所看到的場景，全都是這種大青石的地面和石柱，周邊空曠無比，一眼根本無法望到盡頭，除此以外什麽東西都沒有，既沒有怪物，也沒有扭曲，更沒有預想中可能會遭遇的無限，就這麽空曠平淡的地方。

（進入這裏後，我的思維，精神，感知，甚至記憶都恢復了，再不復之前的扭曲混亂，這是一個什麽原理呢？按我的推論來看，我只是整體“我”的一部分，為什麽這樣的我反倒恢復了完整我的狀態呢？）

昊快速的運轉思緒，他並沒有冒然進入到這塔的內部中，而是仔細的觀察著這塔的大門口，昊相信若是他自己，斷不可能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他的幾具屍體都死在了這塔的入口處，這本身就是一種隱藏的信息。

要麽就是這塔的門口就有怪物，要麽就是他自己打算將某些信息傳遞給才到來的自己，所以幾具屍體都堆積在了這塔的門口。

昊默默的蹲在自己的屍骸旁邊，仔細查看起了這幾具屍體，除了最新鮮那一具，其余幾具都已經看不出模樣，不過從骨骼上來看幾乎一致，應該可以確認就是他自己。

之所以是幾乎一致，原因就在於這幾具屍體的骨骼都有或多或少的變異，或生有雙頭，或背有翅骨，或肋生多臂，總之，除了大體上的不差，別的地方都有或多或少的不同，這種不同來自於畸變，昊很容易就可以辨別得出來。

而且這些屍體的死因都各不相同，有一具屍體明顯是中了劇毒，骨骼都呈現出了漆黑之色，又有一具屍骨還沒腐爛得太過徹底，昊檢查了半響才勉強得到了結論，這屍體很可能是渴死餓死的，而且是渴了很久，餓了很久的那種，因為這具屍體上的血肉，特別是在手臂部分有些被噬咬的痕跡，一開始昊還以為這具屍體是被什麽東西襲擊後才死掉的，但是對比噬咬痕跡後，他才發現這是自己牙齒的咬痕，這分明是自己在吃自己的肉。

當然了，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具屍體的自己已經精神崩壞了，所以才會吞噬自己的血肉，由此導致了死亡，這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除了這兩具以外，其余幾具屍體的情況都有些特殊，比如最完好的那具屍體，他的大腦沒有了，確切的說，他的頭蓋骨被打了開來，然後大腦不見了，昊仔細檢查了數遍，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具屍體的頭蓋骨是從內部被一股力量強行掀開的，要麽就是他的大腦內部炸開了，要麽就是他的大腦自己從腦殼裏跑了出來……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人的大腦是不可能產生出這種力量的，那是大腦，是神經集合，是脂類，是蛋白質，而不是肌肉塊，而且那怕是肌肉塊也不可能這樣強行掀開頭蓋骨……

總之，這些屍體的死亡原因五花八門，讓昊一時間也有些想不明白其用意。

（或許我一開始的思考就錯了，或許當我進入塔中，一旦死亡就會出現在這塔的門口？但是屍體數量卻不對，從我被剝奪感知，記憶，觸覺，甚至扭曲了精神，畸變了思維等等，至少應該有上百個我在這裏才對……但是這裏卻只有少少幾具，還是說，會根據死亡情況來決定屍體出現在什麽地方？）

昊沉思許久都不得要領，他也只能夠放棄繼續在這裏查看，而是把目光看向了這塔的內部空間，幽深廣闊，不知其大小深度，大青石和各個石柱子，看起來簡單而充滿神秘的幾何美感。

昊並不怕死，他怕的是希望落空，他要復立人類城，要繼續將這條道路走下去，若是他在完成這一切之前就死了，那麽一切希望就沒了，他怕的是這個，而現在他只是真正自己的一部分，即便他死了也無妨，反正還有本體能夠在外繼續活下去，若是他能夠找到什麽重要線索之類就更好了，便是死都無妨。

這塔……若真是無限，若真代表了超脫，那麽這塔中就該有一切，字面意義上的一切，希望，夢想，追求，至高……若真是超脫，那麽這一切都該有，甚至可能在這塔中還有所謂的後悔藥……

（後悔藥，真的會有後悔藥嗎？）

昊回想著大領主曾經提到過的超脫特性，其中之一就是後悔藥，這其實是一種比喻，並不是真的什麽藥丸，這是一種可以回溯一切後悔，拯救一切遺憾的超脫權柄，任憑時間長河的流逝，因果長河的確定，這種權柄威能都可以拯救一切，這才是所謂的後悔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