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若有所思

“為什麽是蘋果？”

“……我喜歡吃蘋果，而且平平安安嘛，蘋果蘋果，不就是這麽一個意味嗎？”

“……我出生的部落倒是沒有這麽一個說法，而且我出生的部落周邊不產蘋果。”

“哈，我倒是幸運，我出生的部落不遠就有一處野蘋果林，只是處林地多毒物，而且林地深處是毒蠱族的一個小部落所在，所以雖然可以吃到蘋果，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我記得啊，我小的時候，我父親在一次部落狩獵裏死亡，我母親辛苦拉扯我們幾兄弟，但是都吃不飽，然後那一年秋天時，蘋果林那邊有蘋果成熟的香味飄來，我好想吃啊，就每天向我母親哭訴，最後，我母親在一天傍晚笑眯眯的拿著一顆爛掉的蘋果遞給我，我好開心，第二天，我母親毒發去世了，我拿著那顆只咬了一小口的爛蘋果，在我母親的屍體旁站了好久好久……”

“……這不是你的錯，是世界的錯……”

“啊，我知道，但是終究沒有了最愛我的母親，從那以後我就一直在想啊，若是讓全宇宙都變成蘋果就好了……”

吳明恍惚間，仿佛看到了一個青年燦爛的笑著，他的裝束非常奇怪，穿著一身神父裝，但是脖子戴的卻是一串佛珠，而且還是一個光頭，他坐於蘋果樹下微笑著，臉上滿是開懷與釋然，而在其周圍上下，俱都是各種形態的聖位。

沒錯，吳明一看到這些存在就知道是聖位，而且都是聖位的本體，其中他甚至還看到了兩名精靈族的聖位。

“XX，你被人類出賣了！！十字教與佛教都已遠去，人類根據地也已經打散了坐標，你回不去了，不如說出他們的線索，我做主，恕你不死。”在眾多聖位中，有一尊聖位通天達地，光是體型就有數萬裏，數十萬裏，乃至是數百萬，數千萬裏的高度，卻是看不清楚形體。

這青年微笑，依舊坐於蘋果樹下，這蘋果樹忽然之間就開花了，就有花瓣落下，青年微笑用手粘起花瓣，他淡然說道：“生死無常，世事無常，可照我來看，生死並非無常，世事也並非無常，只是隨心而變罷了，今日我若不在此，就可不死，而你們不來，也可無事，如夢幻泡影，不過是世人自己行事罷了，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麽風動旗動，不過是人的心在動而已。”

青年雙手合十，閉目，嘴中呢喃道：“……今日，我將入寂……”

刹那間，蘋果花凋謝，就有蘋果從樹上結出，而周圍那些聖位們，俱都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來……

“媽媽……蘋果……”

“……好好吃。”

吳明猛的睜開雙眼，就在剛剛，他仿佛經歷了某個人的一生，但是仔細去想，卻又想不到任何的痕跡，而入目處也再不見了鄭吒等人的蹤跡，只有無邊的蘋果粉色花朵到處飄散，就有一個光頭，穿著神父裝的青年走來，他走到了吳明身邊，只是說道：“……領主大人，這不是您的錯，發展到這一步，誰都想不到，所幸還有這最後一次的機會，您不是告訴我們，未來需要靠自己來開創嗎？”

青年微笑著說出這番話，他伸手向上一托，一顆七彩蘋果就出現在了他手中，他微笑著將這顆蘋果硬生生擠入到了吳明的眉心裏，然後青年就道：“領主大人，我別無他物，就這一顆蘋果，希望能夠助領主大人度過劫難，請領主大人千萬小心，一切的開端，一切的變數，一切的一切都皆在那銀色大地中，若成，便有希望改變這一切的錯誤，若不成……”

青年並沒有繼續說完這番話，他只是笑了笑，接著身體零落散去，就如夢幻泡影一般。

在青年散去，吳明即將蘇醒時，他聽到了這青年最後的聲音道：“教主佛主都告訴我，世間一切都是夢幻泡影，命運無常，生死無常，諸般無常，所以才需要放下與解脫，人間不值得，但是領主大人，您卻告訴我，生命的意義要自己去尋找，所要幸福要自己去爭取，一切的幸福都需要保護！一切的美好都需要捍衛！人間……很值得……”

“……領主大人，您的教誨，我做到了……”

吳明蘇醒了過來，他就看到鄭吒正認真的看著他，兩名聖位則守在了那蘋果樹前，至於周圍不停增生的腐爛蘋值卻是真的開始了腐爛，那吸引一切的聖歌也就此消失不見。

“你沒事吧？就在剛剛，我感覺到一股磅礴意識降臨，然後須臾間就消失不見，唯有你的精神似乎有了什麽問題。”鄭吒問道。

吳明搖了搖頭，他內視自己的識海，果然就看到在其中有一顆七彩蘋果上下沉浮，與那血色的心臟一樣，都是他只能夠看到，而無法操縱的東西。

當下吳明就破口大罵道：“草了，誰他媽都把我的識海當儲物庫了嗎？有什麽東西就往裏塞，也不管我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