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番外·那五年(22)

琴酒的傷畢竟還沒徹底痊愈,諸伏高明只允許他喝兩瓶啤酒。

諸伏高明的酒量很好,六瓶啤酒中,有四瓶全部進了他的胃裏面,看著竟然還沒有多少醉意。

“阿陣會和我探討感情,我真的很驚訝。”諸伏高明的眼睛亮亮的。

琴酒想,就好像星星一樣。

“如果阿陣想知道,或許可以多看看書。”諸伏高明說道:“從別人口中聽到的總不深刻,而且每個人對於各種感情的理解都是不一樣的,所以你不妨多看看書,提升自己的認知能力,自己來感悟感情。”

“我不知道該看什麽書。”

“書架上的書,你都可以翻翻看。”諸伏高明並沒有為他做推薦。

“就沒有專門講述感情的書嗎?”琴酒皺眉,書架上的書太多了,他不耐煩全翻完。

“或許是有的,但是你不需要那些。”諸伏高明說道:“那和我告訴你沒有任何區別,那是扁平並且單一的感情解釋,如果不知道該從何讀起,我推薦你先從小說開始看,裏面各種感情的糾纏或許會讓你有所體悟。”

琴酒若有所思,沒有拒絕。

忽而,他又問:“你喜歡什麽?”

“你想要讀我喜歡的書?”諸伏高明笑看著他,打趣:“那你恐怕要從學習種花國的古文化開始了。”

“嗯?”

第二日,諸伏高明將自己喜歡讀的一本書交給了琴酒,那是一本種花國的《三國志》,純文言文版。

琴酒:……

“這個字念什麽?”

“是沛。”

“這個呢?”

“颙。”

“還有這個。”

“萇。”

比諸伏高明想象中更加糟糕,琴酒並不是從學習種花國的古文化開始的,他先學的是中文。

諸伏高明也不厭其煩,一個字一個字地教導琴酒,看著琴酒從滿臉茫然地看天書再到可以磕磕巴巴地讀天書,甚是欣慰。

琴酒其實比小景更聽話,如果是給小景這樣一本書,大概率會被他隨手丟到一旁去。

當然,琴酒也有“叛逆”的時候,比如會丟下書本問諸伏高明一些奇怪的問題。

“我聽說種花國那邊更火的是《三國演義》。”

“《三國志》是歷史,《三國演義》是歷史小說。”諸伏高明會這樣解釋。

“有人說,讀了《三國志》就要比讀《三國演義》高人一等,你也是因為這個才讀《三國志》的嗎?”

諸伏高明感嘆,然後擡手在琴酒的腦袋上敲了兩下。

琴酒愣住,兩眼呆滯,仿佛傻了。

“我也讀《三國演義》。”諸伏高明無奈搖頭。

“那你……”

諸伏高明眨了眨他藍色的鳳眼,無辜中隱含著幾分惡趣味兒:“因為我收藏的《三國演義》是白話文版。”

琴酒愣了兩秒,撲上去掐住了諸伏高明的脖子瘋狂搖晃,這家夥分明就是故意看他讀不懂文言文在偷笑!

諸伏高明被琴酒撲倒,倒地的時候連忙用一只手撐住地面以免摔傷,另一只手無奈地朝他擺了擺,笑著告饒:“我錯了,我拿《三國演義》給你。”

琴酒松開他,卻固執地冷哼一聲:“我能讀懂文言文。”

說完便又抓著《三國志》咬文嚼字,看一會兒便已經頭昏腦漲,卻還硬撐著讓自己讀下去。

高明能懂,他也能懂,在這方面他才不會輸給高明!

一周、兩周……一個月、兩個月……

從初夏到了入秋,琴酒肩膀上的傷已經徹底好起來了,他卻沒再提離開的事。

琴酒偶爾會朝諸伏高明偷偷看幾眼,見他沒有趕自己離開的意思,便又心安理得地住下來。

院子裏的歪脖樹一個月前便已經砍掉了,那棵樹歪曲的樹杈終於不堪重負,被琴酒反反復復訓練之後折斷掉了。

諸伏高明在那邊開了一塊地,圈了一塊花圃,種上了秋日開放的桔梗花。

“桔梗花的花語是永恒的愛,也有一說是無望的愛,是積極與消極截然不同的兩種花語。”看著藍紫色的桔梗花,諸伏高明對琴酒介紹。

“我討厭它的第二種花語。”

“哈哈。”諸伏高明爽朗大笑,說道:“寓意這種東西每個人對它的理解都是不同的,有些人便覺得絕望、不祥,但聽在另一些人的耳中,卻又像是一種警醒,令人去更加把握幸福,不要松懈,以免與幸福失之交臂。”

琴酒靜靜地看著桔梗花,突然走過去摘了一朵,卻又站在原地躊躇。

“要送給我嗎?”諸伏高明逗他。

琴酒看了眼諸伏高明臉上的調笑,冷哼了一聲,然後松手,任由藍紫色的花落在地上,然後用皮鞋狠狠碾磨。

諸伏高明頓時一副失望的表情,抱怨:“阿陣,不要糟踐東西嘛,找個花瓶插起來多好。”

琴酒沒理會他,而是快跑了幾步用雙手一撐,身子一蕩,十分輕松便坐到了雙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