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我在(二)
動土動到太歲頭上, 所有人都傻了。
警笛響起,趙虎、老陳他們趕來。
不用在和陸天明那些混蛋糾纏,周南荀握著鑰匙跑向徐澄。
他逆著光, 發絲邊緣鍍了一層光, 面沉似水,硬朗的五官像結了冰般冷。
小姑娘的嘴被堵上,眼睛直勾勾的,不笑也不哭, 嚇傻了。
被鎖住的手腳,像剪斷羽翼的鳥, 她的驕傲、盛氣淩人,不該被這樣碾碎在土裏。
周南荀的四肢好似也被鐵鏈綁住,不斷向外拉扯,要活生生將他撕碎。
他蹲下身,輕輕拿掉徐澄嘴裏的布, “對不起,我來晚了。”暗啞的聲,藏著許多徐澄聽不到情緒。
徐澄不說話。
周南荀擰開困住她四肢和腰上的鐵鏈, 可以自由活動了,徐澄還是睜著大眼睛, 不動不說話。
“徐澄, 別怕。”周南荀蹲在她身邊, 指著陸續被趙虎他們戴上警車的人說, “他們應該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等到局裏, 我會審出來,一個都不放過。”
徐澄眼珠動了下, 緩緩眨眼,望了他幾秒,慢慢坐起身。
周南荀脫下外套披她身上,再次道歉,見徐澄還是不說話,在她身體兩側展開手臂,隔著一段距離虛摟著,“我抱你上車?”
徐澄不說話,他的手就懸在空中沒動。
近在咫尺,男人身體爆出的熱,進入徐澄冰冷的身體,她不由顫了下,那些被恐懼凍住的神經一根根復蘇,後知後覺的從噩夢中清醒,一張張猙獰的面孔在眼前閃過,徐澄幹涸的眼一下湧出淚,她抱起膝蓋蜷縮而坐,身抖如篩糠,聲破碎的不成句子,“他們、他們......要對我”
周南荀一把將人擁進懷裏,不讓她繼續說,“他們都被抓起來了,不會有人傷害你,永遠不會!”
徐澄放開蜷縮成一團的身體,轉向周南荀抱住男人精瘦的腰,靠著他胸膛,放聲大哭。
過去周南荀只覺得疼女人的眼淚麻煩,這一刻,女人的眼淚像玻璃渣,一塊塊紮向他,死不了卻痛得窒息,他擡手在徐澄頭上摸了摸,“別怕,有我在,沒人動得了你。”
廢廠房的穿堂風依舊寒冷呼嘯,徐澄卻沒那麽冷了,十多分鐘,徹底哭夠才松開周南荀。
她擦幹凈眼淚,往後動了下,和周南荀拉開距離,“你抱我幹什麽?”
周南荀:“......”
他看出來了,徐澄這人,傷心時候真傷心,但不會在悲傷裏停留太久,哭過發泄過事就翻篇,他無奈一笑,“你沒抱我?”
徐澄眼睛紅著,講話還帶鼻音,語氣卻恢復以往的小驕縱,“我那是劫後余生,急需找個依靠,就算是顆樹也會抱的。”
“哦!”周南荀面無表情的,“那我就是聖母病發作,眼前就是頭豬,也會去抱的。”
徐澄紅紅的眼睛倏地瞪大,“你罵誰是豬?”
周南荀看她笑,不說話。
徐澄氣得去打他,手腕在掙紮時被鐵鎖磨掉皮,紅紅的一塊流著血。
周南荀往旁挪了挪,一把握住徐澄小腿,腳腕也紅腫一片,鞋不知去哪,他二話不說,將人橫抱起往外走。
徐澄掙紮不讓抱,“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
“不想腳底劃破凍傷就老實點。”周南荀警告。
腳腕隱隱作痛,徐澄終是老實了。
穿過廠房走到門邊,警燈閃縮。
趙虎、喬語和老陳站車外等他們,徐澄又開始掙紮,“你同事都在外面,放我下來。”
廠房外是荒地,遍地雜草樹根,不穿鞋沒法走,周南荀不放,理直氣壯說:“我抱自己媳婦,又沒抱他們媳婦,怕什麽?老實待著。”
徐澄紅著臉住了嘴。
大家以為徐澄嚇得不輕,周南荀在裏面安慰她,兩人會是比較傷感的狀態,結果一個神色如往常樣隨性淡漠,另一個紅著臉頰,眼神閃躲,不免令人遐想。
喬語三人相視一看,共同得出一個結論,這種時候還有心情做別的,老大太禽.獸了。
去警局做完筆錄,周南荀開了個簡短的會議,和趙虎他們講了自己的想法。
焊在地面的鐵鎖鐵鏈,長短大小符合大部分成年女性的身高,不可能是原工廠的設備,他猜測是孫遊等人後做的,在偏遠的廢廠做這樣套設備,說明孫遊等人不是第一次做綁架女孩的事,深挖一定能找出他們過往做的混蛋事。
交待清後續工作,周南荀帶徐澄回家。
進家門,他拿下披在徐澄肩頭的外套,指衛生間說:“進去洗洗。”
上次洗澡凍感冒給徐澄留下心理陰影,她搖頭,“我明天去浴池洗。”
周南荀推開衛生間門,在墻上按了下開關,衛生間正中新裝的浴霸亮起,“開著這個洗不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