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對陣

再次在驚愕和冷汗中醒來,她的手居然真的在抖!

她殺人了!

那麽的真實,那麽的可怕,殺人比被殺還有讓人難以承受。為什麽那個男人總是出現在她夢中,難道是有什麽玄機?

都說事不過三,這都三回了!

她緊緊裹著被子,包住自己顫抖的身體一動也不動。汗濕後沒有及時更衣的結果就是,她起床時頭重腳輕。

很顯然,她病了。

病了好,病了就不用上學了!

相比她的暗自歡喜和心安理得,傅榮和秦氏夫婦倆都是一臉愁色,小猴子一樣坐不住的傅小魚也難得老實了許多。

這病其實也不重,她就是被嚇的。喝了藥歇了一天,晚上沒再夢到那個可怕的男人之後已經大好。

秦氏非要送她去學院,說是課業不能耽擱。她撒著嬌,磨著賴著不肯去,一時說頭還疼,一時又說身子沒勁,只把秦氏氣得要揍她。

傅榮不僅是個妹控,還是一個女兒奴,一聽女兒說這裏那裏的不舒服,他別提有多心疼,私心覺得女兒的身體還應該再養一養。

“孩子娘,孩子身體還虛著,要不再讓她多歇兩天?”

“她身子虛!”秦氏嗓門本來就大,又生得圓潤富態,一叉腰一瞪眼便將傅榮給壓得低頭縮腦。“誰家身子虛的姑娘能吃六碗飯,我看她就是犯了懶!絲娘在宮裏侍候人,好不容易給她討來的恩典,她怎麽能說不去就不去!”

“娘,我沒說不去,我就是想養好身體再去。”

“孩子娘,孩子也沒說不去,就是想養養…”

“你閉嘴,都是你慣的!鎮上的舉人老爺都說慣子如殺子,我看你是想害她!你們父女倆一個德行,悶葫蘆嘴死腦子。你說都是一個爹娘生的,你怎麽不像絲娘那樣有心眼。還有你…都說侄女像姑姑,你如今腦子也清明了,能不能多像你姑姑一點?”

隱素算是看出來了,便宜爹就是一個妻管嚴,還有她真不是悶葫蘆嘴死腦子。

秦氏也不是不疼女兒,她就是怕辜負小姑子的一番苦心。

傅小魚在一旁偷著笑,以前家裏挨罵的都是他,想不到姐姐好了以後也要挨罵。他一個勁地擠眉弄眼,還對隱素做鬼臉。

“就是就是,你怎麽不像姑姑多一點。你看我,我就和姑姑像…”

“這哪有你的事!”傅榮大手一抄,提溜著將兒子扔了出去。

這是門房來報,說是有客人上門。聽到來人自報家門說自己是安遠侯府的姑娘時,生生將傅氏夫婦驚了一大跳。

“你說咱們家素素怎麽這麽厲害,才去了學院沒兩天就交了這麽個貴氣的朋友。咱閨女就是厲害,以前悶葫蘆嘴死腦子隨你,這一好啊立馬就隨了我,又機靈又有人緣。”

傅榮:“?”

合著壞的都是隨他,好的就沒他的份。

來客是上官荑,她看到隱素時還愣了愣。

隱素穿的是一身尋常的素色衣裙,烏黑的長發編成麻花辮垂在胸前。看上去同民間的普通女子裝扮無異。

即使是樸素簡單的打扮,卻愣是讓人覺得驚艷。

當然看氣色,也實在不像一個生病的人。

“傅姑娘,你是不是因為覺得丟臉,所以裝病不想上學吧?”

隱素心說,她還真不想上學,但她並不覺得能吃是一件丟臉的事。

“你要是不去了,我可怎麽辦?”

她們才認識一天,難道就產生深厚的友誼了?

“我好不容易成了倒數第二名,我父親母親為此極為歡喜,還獎勵了我六百兩銀子。如果你以後不去上學了,那我又是最後一名了。”

果然友情什麽的,都是錯覺。

“傅姑娘,你能不能早點回學院,大不了以後我得了獎勵分你一半。”

隱素哭笑不得,她當然不會要上官荑的錢,只是說自己病好了就回去。

“那你可得趕在下次考測前回去啊。”上官荑巴巴地叮囑。

隱素無奈點頭。

上官荑這次來傅家是個人走動,並不代表整個安遠侯府的意思,僅是作為同窗之間的尋常往來,是以上門禮是兩盒精美的點心。

秦氏熱情地留人吃飯,發愁用什麽回禮。

隱素說用豆腐回禮,秦氏有些拿不準主意。

“豆腐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再者一旦送了豆腐,豈不是讓外人知曉咱們家還偷偷磨豆腐賣?”

“我們不磨豆腐賣,那些人就能看得起我們了嗎?左右磨與不磨,人家背後還是稱呼我們為賣豆腐的,我們何不繼續磨豆腐,也能多賺點家用。”

“也是。”秦氏愁眉苦臉,“這京裏的開銷就是大,前幾日是那什麽吳大人家娶媳婦,我和你爹雖然沒去,卻也讓人隨了十兩銀子的禮錢。”

她說著,又歡喜起來。“我閨女就是聰明了,都能給娘出主意了。看看你這聰明機靈勁,又像我又像你姑姑,就按你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