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第2/3頁)

正在喬影出神時,這只手緩緩擡起,為他撩開面前珠簾。

沒了遮擋,所有的目光都無處安放,心事也無處躲藏,喬影內心深處深切的感知到‘害羞’二字的含義。

這會兒該、該說什麽?

按照那冊子上寫的,伺候夫君更衣?

然、然後……

喬影心中理論知識無比齊全,但就是沒有先一步動手動腳的膽子。

喬影感覺何似飛微微傾了傾身子,他甚至把自己的每一根頭發絲都用來感知何小公子的存在。他能清楚的感知到何小公子的鼻息正灑落在自己發頂。

緊接著,何似飛的聲音自上傳來:“這個怎麽拆,一直戴著它,不累嗎?”

說著,他用上了兩只手,動作輕緩,神情專注,總算找到那發冠珠簾結合處。

喬影自己也伸手上去,這玩意都不是他自己戴上的,是雪點和霜汐為他別上的,因此,他也不知道其中關卡。

何似飛左手抓住喬影亂動的指尖,道:“別動。”

話音剛落,喬影就感覺頭上一輕,珠簾連帶著發冠都被拆了下來。

他心想,方才雪點和霜汐給自己戴這玩意時,他只覺得根根發絲都被拉緊,腦袋上仿佛頂了千斤重,沉甸甸的。

但此刻拆除這些時,因著何小公子動作很輕,他居然什麽都沒感覺到,發冠和珠簾就被拆下來了。

原本盤起的發絲盡數散落在肩頭,喬影擡眸看向何似飛。

他們倆相熟的日子不短,甚至互相托付終身的日子也不短,但從沒有這麽……曖昧的共處一室。

何似飛從喬影的眼眸中讀出明明白白的緊張、忐忑。

他微微有些不解。

——知何兄,在慌亂什麽?

在何似飛思考一個問題的時候,總是很快能得到答案。

——知何兄慌亂緊張,是因為初嫁、是因為嫁的人是他,是因為喜歡他。

何似飛左手依然沒收回來,按著喬影的指尖,右手隨意的將發冠和珠簾放在床邊,繼續低頭,親吻在喬影的耳垂處。

那裏最紅。

最燙。

喬影身體瞬間緊繃、甚至微微顫栗,卻不是防備,而是身體本身控制不住導致。

何似飛的唇在喬影下頜輪廓處輾轉,直至吻上他的唇角。

這會兒,何似飛才意識到自己當年深信不疑認定知何兄是男子、還拉著人秉燭夜遊的事情有多離譜。

害得喬太守不放心的在岸邊守了一夜……

男子和哥兒的外在輪廓、生理特征雖然可能差不離,但面頰有須無須是一個非場簡單又有效的辨認方法。除此以外,還有喉結。哥兒無喉結。

當年初相識時,十四歲的何似飛唇周已經偶爾會冒出頗硬的胡茬,沒道理十六歲的‘知何兄’還面白無須。一如他此刻親吻時柔軟的觸感。

兩人的感情完全是水到渠成,此刻的親吻,沒有試探、不含小心,完全是情至深處,發乎內心的下意識舉動。

等喬影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躺在灑滿紅棗花生桂圓蓮子的床榻上,而何似飛原本只是輕按住的他的手,已經十指相扣。敏感的指縫緊緊相貼,讓喬影的心和身體忍不住顫栗。

一吻結束,兩人鼻尖相對,喬影緩緩睜開眼眸,看著自己面前的何似飛。

眸中帶著疑惑,似乎在好奇他為何不繼續。

何似飛狹長的燕尾處呷了明顯的笑意,他微微起身,將喬影抱起,招呼雪點和霜汐來收拾床榻。

喬影的臉‘唰’得一下全紅了。

他想下去,但也只是稍微掙紮了一下,見何小公子沒有放手的意思,便任由他抱著。同時,依然頂著一張紅臉,看雪點和霜汐忙活。

直到這倆丫頭再次出去,何似飛才將喬影放在床榻上。

他解開綁起的床簾,彎腰為喬影和自己除去鞋襪,坐上床榻。

這回,他們倆同處在一個更小、更曖昧的環境中。

喬影坐著,腰杆兒無意識的硬得不行。兩人同處這麽小的床榻內,暫時又沒有過分舉止,怎能教他不緊張。

他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希望能顯地稍微平緩一些,至少、至少就在何小公子面前,就不會顯得那麽丟人了。

何似飛的聲音傳入喬影耳中:“阿影。”

就這麽簡簡單單兩個字,喬影的呼吸便一下又急切了起來。

何似飛低垂著眼簾,道:“我年紀不大,在朝中又毫無根基,你嫁給我,是低嫁。”

喬影連忙搖頭。

何似飛繼續道:“我不敢承諾日後我能讓你多風光,讓你在京城能肆無忌憚受人敬仰,但我能保證,往後何似飛每走一步、每做一個決定,都深思熟慮,不會再沒八成把握的情況下僅憑想法辦事。我日後做得每一件事,都先考慮到我們的家,一步步穩紮穩打,在朝廷立足。如此一來,日後在京中,無人再敢當面拿捏欺負你。這樣,你便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