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頁)

大家正談論的興致高漲,見居然有人不知道此事,立刻貼心的為其講述流程。

聽完後,這兩人帶著他們那才十歲左右的小女兒趕忙去了縣衙門口。

以往他們不敢多看一眼的縣衙門口滿滿當當都是人,這倆人也壯著膽子,帶著孩子擠到前面去。

“對,那就是咱們鎮,這三個字我眼熟!”

“上河……這倆字我也認識,就是那何老頭家的孫子!”

“那豈不真的就是買了咱家陳竹的那個何似飛?”

女人聽男人嘀咕了三句,最後確定這個消息後,面上突然笑了一下。她是真的為陳竹欣喜。只要何似飛厲害,那麽她家阿竹也能過上好日子。

男人則覷了她一眼,冷聲說:“這何似飛再厲害,陳竹那賤種也不多給咱們銀子!我看他是翅膀硬了!”

女人抱緊了自家女兒,囁嚅著不敢說話。

男人又說:“我看這樣不行,那何似飛都要去娶員外家閨女了,身上一定很有錢,對,他現在已經很有錢。當初他都願意花五十兩買陳竹,我要不然說陳竹現在已經是他通房,讓他給咱們點彩禮錢?”

女人震驚地瞪大眼睛,鼓起勇氣,小聲說:“可過年時阿竹回來,說他不會、也不可能是何少爺的通房啊。”

男人冷笑:“不是通房?不是通房陳竹能現在十七歲了還不嫁人?再說他早都被陳少爺玩過,不幹凈了,他能清心寡欲的忍這幾年?我什麽都不管,我就要找何似飛要彩禮錢。這賤種上回威脅我,而且最近一年多每個月只給我一百二十文,這點錢能幹什麽?都不夠我喝酒的!”

女人見男人話語越來越汙穢不堪,捂住女兒的耳朵,不讓她聽。

就在男人準備繼續大罵的時候,突然聽到身邊一個陌生青年詢問:“說誰賤種?”

這男人一向只敢窩裏橫,聽聞問話後,下意識閉了嘴,去看那個問話的青年。

見這青年面色是那種經常風吹日曬的小麥色,肩膀寬厚,穿著粗布短打,這樣冷的天腳上還只穿著一雙草鞋——男人心裏有了決斷,估計是跟他一樣下苦的莊稼漢。

這麽一想,男人心中畏懼感頓散,說:“說我兒子,我養他到十七歲了,還送他到縣城來給那縣試第一的何小少爺當書童,他卻不孝敬我,一個月只給我一百多文,不是賤種是什麽?”

這青年正是周蘭一。

他爹娘早早托人打聽過陳竹家裏的情況,一下就能把男人對號入座。不過,當時的情況是陳竹賣身契在何似飛那兒,按理說只要陳竹爹娘不拿錢贖回陳竹,那麽陳竹就是何似飛的人。

並且陳竹老家距離縣城很遠,數月都見不上一面,周蘭一便沒多管其中關系。

但這世上總有那麽些人,有著超乎常人想象的惡毒。

就在周蘭一想要騙這幾人離開,然後找地方套麻袋揍到這男人服氣為止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叫住了他。

“小周大夫!”

來人叫完‘周大夫’,又看看周蘭一旁邊的陳家夫婦,納悶:“誒,你們不是牧高鎮的麽?怎麽來這兒了,你們也來找周大夫看病?”

陳爹見到來人,趕緊點頭哈腰:“李管家啊,您、您也來縣城了啊?”

周蘭一打斷他們,問最後來的那位李管家:“你認識他們?”

“認識的,小周大夫。這陳老頭以前好賭,把家裏田產輸的沒多少,現在他們都在給我家主人種田,當長工。”

周蘭一說:“原來如此。我剛在這裏看縣試放榜,結果不小心聽到他們賣了兒子後還想敲詐何案首,我在想要不要扭送他們去縣衙,喏,這邊進去就是縣衙了。”

陳爹一下慌了:“我沒有,你血口噴人!”

“你只是現在沒有,你一會兒就要去做了啊。”周蘭一說。

李管家也是人精,聽到周蘭一這麽說,立刻回應:“就是,咱們案首小公子可是縣太爺欽點的,別人想著巴結都來不及,你們還敢敲……敲……你們這是想要牢底坐穿嗎?”

“我們不敢,我們真不敢……我們都是平頭小老百姓。李管家,我們可都是您家的長工啊,我們有多少膽子,您還不知道麽。我們真不敢啊!”陳爹連忙回話。

那邊陳竹送前來幫忙的余枕苗出巷子,正好看到了他爹娘還有妹妹,同時,那邊零星飄過來的一些字眼陳竹也都聽到了——他最了解爹娘,聽到這些字,他就能大概便湊出他爹的想法。

陳竹登時如墜冰窖。

這是他跟了似飛少爺接近兩年來,第一次感覺手腳發冷,牙齒不住打顫。

——他自己完全可以不管不顧的跟他爹掙一個魚死網破,但這人怎麽敢、怎麽敢想法子陷害他家少爺!

余枕苗原本打算離去,見陳竹站著不動,自己也站住了,故此,後面那些話余枕苗大概也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