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3頁)

何似飛語調疑惑,音色還是那獨屬於變聲期少年的青澀感,讓人聽了便毫不懷疑他是真的不懂這些詞匯。

高成安面色難看極了,想到自己在縣城一年多來的經歷,還有自己好多次分明不想去青樓卻不得不去的事情,咬著牙,怨氣深重的開口:“雲尚兄,似飛他才十、三、歲!”

富貴人家的少爺從小錦衣玉食,這會兒方才可能有某些發育現象,但似飛從小生活在村子裏,八歲那年還生過一場大病,如今就算身體抽條,生理發育應該還沒跟得上。

就連高成安自己,也是接近十五歲時才有那些反應的!

陳雲尚看著已經跟高成安一般高的少年,對上他疑惑又冷淡的目光,感覺自己就像個跳梁小醜。

看著陳雲尚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面容,沈勤益一把捏住了陸英的胳膊,緊緊握住:“……”不行,憋笑好辛苦。

他就知道,何小公子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在場唯一一個沒聽懂他們意思的就是陸英了,他這會兒也是真的懵懂疑惑,悄聲問沈勤益:“那個陳什麽說的到底是什麽啊?”

沈勤益:“出去再給你細說。”

周蘭甫不認同的看了他一眼:“不要帶壞小孩子。”

而隔壁院裏的兩位夫人在聽完這些後,面色都近乎鐵青。要不是覺得聽墻角這事說出去有辱斯文,她們定要指責那陳雲尚幾句。

女人和男人在對待某些事的想法從古至今都有差距。比如在場書生們聽到陳雲尚這話,大都覺得沒什麽。但女人,尤其是生了哥兒或者女兒的母親,真的完全不能容忍男人如此評價。一想到她們的孩子日後要嫁人,就愈發覺得這些話刺耳。

“這陳書生看起來儀表堂堂,沒想到骨子裏居然如此、如此……”這位夫人教養好,說不出那種詞。但從她起伏的胸膛能看出她此刻有多生氣,“要是知道他如此,我定然不叫鄰居把房子租給他!”

他們這時代租房確實不僅得征得主人家同意,還得讓鄰裏點頭。

但大家對於讀書人一般都有種打心眼兒裏的贊賞,一般不會不同意讀書人在隔壁租房。

縣令夫人拍了拍閨蜜的手背,說:“莫要太生氣,為了這档子事兒氣壞自己不值當。記下他的名姓,提醒其他人不要把孩子嫁給他。”

她們能做的,也就只剩這點了。

何似飛一行人出了院門,剛走沒多遠,沈勤益就捂著腰狂笑。

“似飛,你連陳世美都知道的那麽清楚,我就不信你不曉得陳雲尚說的是什麽?”

何似飛側眼看他:“好笑?”

沈勤益:“……不,不好笑。”

“莫要再提此事。”何似飛說。

陸英抓心撓肝的想知道陳雲尚說的具體是什麽,但幾位哥哥沒人告訴他。沈勤益倒是想說,可看著何似飛面色又不敢,只能湊到何似飛身邊,說:“咱們要不什麽時候套麻袋擄了陳雲尚去揍一頓,讓他知道大放厥詞的下場。”

“免了,”何似飛說,“對於這種人,只要你過得好,考得好,就是對他最大的折磨。”

讀了頓,他想起什麽,說,“我估計,對於陳雲尚的第一、二場折磨已經開始了。”

此話一出,其他三人都來了興致。

何似飛無法,只能解釋:“陳雲尚此人心眼頗小,去年我買下阿竹哥後又立即搬走,等於當眾給了他一巴掌。他懷恨在心,寫信找了阿竹哥爹娘來鬧。再次被揭穿嘴臉後,他安寧了大概一年。最近估計是看我風頭正勁,想要幹擾我的縣試排名,這才故意邀我參加詩會。如果我詩寫得不如他好,他再將此事說出去,能讓我名聲掃地一陣。偏偏他沒有如意,這便是對他的第一層折磨。”

“呵,陳雲尚方才做的那首詩文采是不錯,但依然不夠出挑,而且還能看出有精心打磨的痕跡,就這還想蓋過你,癡人說夢。”周蘭甫還因為陳雲尚侮辱過陳竹而生氣,批評的毫不客氣。

陸英則問:“那第二層是什麽呢?”

何似飛:“第二層只是我的猜測,大概有九成把握。陳雲尚方才最後問我那一句,已經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勢——他原本不用說這個。所以我當時就在想,他此言目的何在,難道是侮辱阿竹哥嗎?可是很顯然,他的目的在我。這句話字面上的含義是說我的通房,深層理解下來便是想汙蔑我小小年紀就沉迷床笫之事。在場其他學子顯然不會關注此事,那麽他估計是說給場外人了。”

“什麽什麽,場外人?”沈勤益驚呆了。

“今日雖冷,卻也是冬日裏難得的艷陽天,我估計,應當會有人選擇在院子裏曬太陽、品茶。只要打聽一下那院子隔壁兩鄰住的是誰,今日又有何人拜訪,應當就能知道陳雲尚想把這些話說給誰聽了。”何似飛解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