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他好愛我

旅館綠玻璃窗裏的燈光, 晃動了整整一夜。

賀南枝身上這件旗袍被扯得松垮,卻始終沒有全脫下來,側腰的玉珠紐扣散了, 隨著她被抱到男人腿上的姿勢, 能清晰看到膝蓋和小腿被光襯得雪白瑩潤, 羊脂玉似的, 格外顯眼。

“謝忱岸——”她將下巴抵在男人的肩頭,水色瀲灩的眼眸盯著散發冷氣的地方,輕聲呢喃著撒嬌:“這旅館空調是不是壞了,熱。”

空氣中的溫度降不下來, 她脖頸上都是一層細汗, 迷迷糊糊間地,想把衣服脫了。

“忍一忍。”謝忱岸薄唇覆在耳邊,一字一句溢出:“後半夜會著涼。”

“有被子。”

“臟。”

賀南枝半天才遲鈍反應過來,這個男人多半是重度潔癖症發作, 嫌棄旅館普通房間裏的這張床沒有消過毒,難怪拽她進來時, 不管怎麽擺弄,就是不在床上來。

隨著綢滑的料子從肩膀滑落,熱意散去的轉瞬間, 他也要拿西裝外套給她嚴嚴實實裹住。

聞著熟悉的清冽冷香氣息, 賀南枝稍有些放松, 也不喊著要冷氣了, 只是沒過多久, 察覺到他筋脈微浮的手從她背脊滑下來, 溫柔地流連於腰的兩側地方。

視線垂落跟了過去, 清晰看見有幾道泛紅的掌印, 下手挺狠的,沒個十天半個月又別想消了。

“我發現。”她說話斷斷續續的,腦海中忽然冒出疑問:“你在床上有點特殊癖好。”

謝忱岸幫她按摩緩解的長指停了瞬,不露聲色道:“你又懂了?”

這不……就是一回生二回熟的事情麽?

賀南枝用淺薄的經驗跟他談論,不忘記沒骨頭似的趴著,透著軟軟的慵懶勁兒:“什麽叫又懂,謝總,你不能仗著自己悟性比我高那麽一點就驕傲,何況我就算不懂,也架不住你就喜歡掐我腰從後面開始。”

話頓一秒還是兩秒,說得她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忍不住稍稍擡起頭,本就不施粉黛的臉蛋跟沾了胭脂似的,只是那聲音,不帶壓低的:“你怎麽回事啊?這樣我都看不見你臉了。”

謝忱岸低首時,幾綹短發垂下來,壓住浸透著沉靜的眉骨:“你喜歡看我的臉?”

賀南枝無辜地眨了眨睫毛,心想沒有人會不喜歡看他這張賞心悅目的神顏吧?

所以做羞羞事情的時候,他非得從後面弄,除了聽得到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外,賀南枝整顆心臟都是懸空的,想回頭看又掙紮無果,只能靠知覺感覺到男人霸道的氣息襲滿自己全身上下。

“南枝。”

“嗯?”

謝忱岸最初低喚了她的名字,薄唇又朝她清透的眼眸吻下,沿著睫尖一路至臉頰,又到了耳垂的位置,偏不吻那唇,只是壓低著蠱惑人心的嗓音說:“叫我名字。”

賀南枝又嗯了聲,被勾纏著呼吸:“謝忱岸。”

“繼續。”

“謝忱岸。”

“嗯。”這次換他回應,抱著她柔軟的身軀在臂彎裏,靠著床頭的墻壁上,親吻從未間斷過。

叫了一晚上名字,翌日清晨賀南枝還裹著男人西裝睡得天昏地暗的時候,就被他抱上私人飛機,離開了紐約的這座玫瑰莊園,從頭到尾景宜都沒尋到合適機會,跟謝忱岸單獨傾訴暗戀的心事。

只有謝氏集團一行秘書打道回府的時候,藍纓踩著高跟鞋略停兩步,禮貌地送了她句話:“景宜小姐,謝總在家中已經有了一位金枝玉葉的仙女未婚妻,你也打過面照不是,何必在癡人做夢呢?”

私人飛機就在前方。

景宜卻覺得仿佛跟自己隔著十萬八千裏遠,冷著張清麗的臉對藍纓:“如果換做是你,有個男人曾經救你於水火之中,你也會甘願就這樣放棄?”

藍纓笑盈盈問道:“那你勇敢去告白,又能改變結局嗎?”

景宜沉默住了。

她沒見到賀南枝之前,還能心存幻想或許報紙上那個跟謝氏新任掌權人聯姻的名媛只是個可憐的花瓶而已,謝忱岸這樣身份尊貴的男人,在全球各地不可能沒有紅顏知己的。

而她景宜,不求世俗名分,願意帶在紐約等他一年來個兩三次。

“永遠都不要跟賀南枝比在男人心中的地位。”

藍纓最後勸一句:“你會連輸的資格都沒有。”

*

已經回到泗城的賀南枝並沒有把景宜視為情敵,無論是在她還是謝忱岸的眼中,只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湊巧在兩年前的某次倫敦暴雪街頭救下了那條奄奄一息的小魚,而景宜窮困潦倒的留學生涯裏也得到了筆豐厚的報酬。

她恢復工作的第一天,沒忘記答應給賀斯梵買領帶的事。

恰好出席珠寶商演的隔壁就有個男士專區,等賀南枝穿了襲墨綠色緞面晚禮服被保鏢們重重護送上車,看似離開了媒體們的視線氛圍,車子繞了一圈又重新回到地下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