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小子也有今天!

韓信:“!!!”

皇後掀他簾子做什麽!

他雖然正準備出去, 但他出去跟皇後主動把他暴露出來是兩回事,皇後這是準備兔死狗烹讓他被劉邦殺了?

——不能吧?南越雖平,可還有個匈奴在虎視眈眈, 她不想打匈奴的嗎?

無數念頭湧入韓信腦海間。

但紛紛擾擾的念頭攪弄一瞬,他自己已從簾子後走出來, 迎著劉邦震驚目光, 不避不讓, “不錯, 我沒死。”

“讓你失望了,我還活著。”

魯元擡手扶額,無聲嘆氣。

“???”

劉邦愣了一下。

——韓信這廝竟然真的沒有藏在他女兒床上, 而是藏在簾子後面?

哦,是他把韓信想得下作了。

韓信這小子骨子裏有著士人的執拗清高, 跟他不一樣, 做不出沒皮沒臉的事情來。

“失望倒不失望。”

劉邦摸著下巴走到韓信上面,圍著韓信打量著他的臉, 若不是呂雉魯元都在殿裏,他甚至還想上手摸一摸。

——怪不得能在宮裏藏這麽久,這張女人似的臉的確讓人跟慘死鐘室的淮陰侯聯想不起來。

劉邦指了指韓信的臉,“你這臉怎麽弄的?”

韓信:“……”

關注點怎麽在他臉上?

不應該立刻把他殺了永絕後患嗎?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不必打聽我的臉。”

韓信沒耐心回答劉邦無趣兒的問題。

魯元蹙了蹙眉,“淮陰侯, 不得這樣與我父皇說話。”

“淮陰侯的脾氣一如既往。”

呂雉微挑眉,“但今時不同往日,而今都是一家人, 淮陰侯此時之話便有些不合時宜。”

韓信面色有一瞬凝滯。

——他跟劉邦算什麽一家人!

劉邦甚少見韓信吃癟的樣子, 莫說吃癟了, 連戰場上的小小失利幾乎都不曾見過,這人天生將才,用兵如神,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似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在人前吃癟?

尤其是這小子嘴巴毒得很,旁人說一句,他能回三句,對他不敬會被刻薄,對他恭敬也沒用,該諷刺諷刺,一句話都不會省。

——那句我竟混到與樊噲這種殺狗的屠夫為伍,氣得呂鬚要拔刀。

似這樣一個有能力但脾氣爛嘴巴臭的一個人,正常人是不可能做到把他噎得說不出話的,但今日不同,他就是被噎到無話可說,冷著一張臉,怎麽看怎麽憋屈郁悶。

劉邦頓時心情大好。

——該!

你小子也有今日!

“哎喲喲,淮陰侯這是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劉邦嘖嘖出聲。

窗柩旁便是案幾與小秤,他直接坐在小秤上在,支著一條腿,吊兒郎當看著壓著火不能發的韓信,“淮陰侯的這張利嘴,朕可是沒少領教。”

“不止朕,功臣列侯哪個不曾被淮陰侯刻薄過?”

“刻薄還不算,將人罵到灰頭土臉羞憤欲死的事情更是層出不窮。”

案幾上有點心,他捏起一塊扔到自己嘴裏,“淮陰侯,你是不知道,你在京中的這幾年,彈劾你的奏折能堆多高。”

“恩,比你現在的個頭還要高。”

他頗為貼心擡起手,拿手比劃了一下奏折高度。

“嫉才妒能,無恥無用。”

韓信不屑一顧,“陛下身邊盡是這種小人,怪不得有白登之圍,和親之辱。”

“……”

我可謝謝你提醒我這兩件事了!

自討沒趣兒,劉邦收回手。

但他從不是一個遇到挫折便一蹶不振的人,否則也打不下九州天下。

他往嘴裏又塞了塊點心,壓壓韓信這句話給他帶來的暴擊,看了一會兒面前挺立如青竹似的男人,“白登之圍和親之辱又怎樣?”

“匈奴現在不一樣被我打得服服帖帖,不敢靠近我大漢城池半步?”

“我再怎樣,也比你這個淮陰侯強。”

——堂堂兵仙竟然假死之後躲在宮裏跟他女兒在一起。

劉邦看樂子的心情又來了,“誰能想到赫赫有名不可一世的淮陰侯不僅沒死,還做上了皇太女的男寵。”

“淮陰侯不僅在戰事上無往不利,在男女之事也是常人不能及啊。”

韓信的臉頃刻間燒了起來。

只是臉上貼著人皮面具,紅色不明顯。

魯元無奈閉眼。

——這句話一時之間不知道究竟在羞辱誰。

呂雉眯了眯眼。

——這個糟老頭子越來越不知收斂。

而呂雉心裏的老頭子不僅越來越不知收斂,甚至還越發放肆,手肘撐在案幾上,上半身微微前傾,顯然對自己問出的問題十分感興趣,“說說看,我女兒怎麽就眼瞎看上了你?”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韓信不屑,“殿下慧眼識英雄,豈是你能——”

“別扯這些沒用的。”

劉邦打斷韓信的話,“當年要不是夏侯嬰救她,她早就被你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