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第3/5頁)

她當時一顆心如墜冰窖一樣,不敢想,汪全民竟然在借條上動了手腳!

就聽他又道:“我給你指一條明路,我看你長得還行,剛好我還是個光棍,你要是願意嫁給我,這五百塊就是我的聘禮!”

陸白霜一個人走在馬路上,想到那天的事,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現在奶奶和叔叔不管她,爸媽那邊別說拿五百塊錢了,就是一百塊錢,都能把她半條命打掉,她怎麽辦呢?真嫁給汪全民嗎?

她越想越害怕,哭得渾然忘我,也沒看路,也沒看車,就在馬路上邊走邊哭,好像只有哭泣這個行為,能稍微減緩一點她的無助和惶恐。

所以,當有人喊她的名字,問她怎麽了,需不需要什麽幫忙的時候,對陸白霜來說,不啻是天籟之音。

只是當她淚眼朦朧中,模糊地看見這個人是縣委辦公室主任姜斯民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忙擦幹了眼淚,和他道:“謝謝你姜同志,我……我沒什麽事,我只是和家裏人吵了一架,心情有些不好。”

姜斯民微微笑道:“我今天剛好沒什麽事,不如陪陸同志走一走吧?”

陸白霜有些受寵若驚地點點頭。她認識姜斯民,還是在紡織廠供銷科任職的時候,有一次姜斯民帶著人來廠裏參觀,她負責講解廠裏一季度的供銷情況。

姜斯民的儒雅.禮貌.周到.謙遜.親和都給她留下很深的印象,只是隨後她去漢城出差,回來就是一系列的變故,再見到姜同志還是今年十月份的時候,偶然在供銷社遇到,姜同志還請她去國營飯店吃了午飯。

那一次以後,她心裏對他就生了一點漣漪。

後來倆人也見過一兩次,但都只是簡單打了個招呼,姜斯民就說有事,要先走一步。她都忍不住想,姜斯民那次請她吃飯,或許只是出於禮貌,隨著日子越長,她心裏的小火苗也越來越微弱,眼看著就要熄滅。

可是今天聽到他說陪她走走,陸白霜心裏那搖搖欲滅的小火苗,又“騰”地一下子燃燒得更旺了些。

倆個人走到了橋邊,日頭已經漸漸下墜,風裏也逐漸添了些寒意,姜斯民問她道:“陸同志,會不會有點冷?要不然我們換個地方吧?”

陸白霜搖搖頭,她的臉頰不知什麽時候染上了一層紅暈,和姜斯民道:“不用,姜同志,我覺得吹吹風,我心裏也安靜一點。”

就聽姜斯民道:“我一直想著再約陸同志出來吃飯的,但是前一陣子剛好去外地出差了,最近才回來,還想著這倆天去拜訪一下你,還住在原來的地方嗎?”

這話無疑就是表露心跡了。

陸白霜臉上的紅暈更勝了,“是,一直沒換。”

“哦,我想冒昧問一下,我剛看陸同志哭得很傷心,不知道有沒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地方?”頓了一下,又道:“陸同志不必有顧慮,能為你解憂是我的榮幸。”

王元慶吊兒郎當的樣子,又浮現在陸白霜眼前,她知道這事不能拖,不然雪球越滾越大,此時對上姜斯民期待的眼神,咬了咬唇,終於是說出了口:“姜同志,我是被騙了!”

姜斯民望著眼前低著頭,又開始抽泣的姑娘,嘴角忍不住輕輕扯了一下,越發柔聲地問道:“是錢還是感情方面啊?若是後者……”

陸白霜一慌,立馬擡頭道:“不,不,我是被騙錢了!”

她話音一落,就見姜斯民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心臟不覺又“砰砰”跳得厲害,忙伸手按在了胸前。

姜斯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淺聲笑道:“傻姑娘,欠錢不是多大的事兒,我幫你還吧!”

這一刻的陸白霜,徹底淪陷在這個男人的溫柔攻勢之下。

而陸白霜走後的陸家,依舊是愁雲密布。

陸老太太小心翼翼地問兒子道:“有橋,白霜這事,你看?”

陸有橋沉聲道:“怕是有人故意給她設的套子,她在外面那麽高調,怕是沒幾個人不知道她是我陸有橋的侄女。”這套子的背後,自然指向的是他陸有橋。

他膝下無子,嘉怡和母親行事又向來謹慎,有些人想走他的門路,都無從下手。陸家這個桶裏,惟有白霜這一塊短板。

在外人眼裏,陸家就這麽一個孩子,他陸有橋定然是視陸白霜為親生骨肉,有心人就難免會在陸白霜身上動心思。

這是陸有橋最擔心的事兒,所以前兩年母親和他軟磨硬泡,要把白霜安排在紡織廠的時候,他點了頭。

就是想著,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時刻看著,要是有什麽事,也好及時發現,能想法子應對。

後來看陸白霜行事越發驕縱,無法無天,逐漸歇了再管她的心思,沒想到倒給有心人可趁之機。他再不管她,也不能看著她給二賴子做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