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3/4頁)

樊鐸勻眉峰微皺,“所以說,謝老首長壓根沒見到?”謝老首長是四年前逝世的,他也曾聽說過謝家有個女兒在戰爭年代被送出去了,但並不知道是謝老首長的孩子。

他記得幼年的時候,在部隊裏聽軍屬們聊過,好像是個私生女,所以謝家並不重視。

郭景泰微擡了頭朝他眨了下眼,“你明白就好!”又接著道:“你這兩年不在京市,不知道出了很多牛鬼蛇神。”

望了眼好友,隱晦地提醒道:“雖然叔叔以前也是老首長的部下,但這畢竟是老首長的家事,你心裏有個底就成,可別冒進說了不該說的。”郭景泰是知道樊鐸勻小時候在部隊裏長大的,他父母在朝國戰場上犧牲以後,他自家爺爺眼裏好像沒這個孫子一樣,反而是老首長對他的生活和學業都非常關心。

樊鐸勻不置可否,只是道:“她是不是謝家的女兒,謝叔應該知道。”他以前聽姐夫說過,謝叔在四十年代後期也到了延城,老首長這個女兒的事情,謝叔沒道理不知道。

郭景泰愣了一下,“你說的也對,如果是狸貓換太子的把戲,謝叔不可能不知道,還是那句話,這畢竟是謝家的家事,謝家說是就是!”

樊鐸勻垂眸,如果真的是狸貓換太子,那謝叔會不會就勢認下呢?

話說完,就聽郭景泰問道:“哎,我說,你這次怎麽突然改變主意到申城來了?”

樊鐸勻淡道:“有點私事。”

顯然這是不願展開談,郭景泰雖然好奇,也沒有再問,心想,我天天盯著你,還怕找不出答案?

“行,那我先走了,我這次可是代表津市紡織機械廠來參會的,晚上我倆一起吃個飯?”

“今天不行,主辦方已經安排好了。”

郭景泰不過隨口一提,見狀道:“行,那過兩天你有空再說!”

等房門關上,樊鐸勻翻開這次的會議安排手冊,直接翻到紡織機械組,其中第十行,對應的正是沈愛立的名字。

揉了揉眉心,他昨晚半夜被外面的鐘聲晃蕩醒,就一直沒睡著,在坐海輪和火車的時候,他都有幻想過很多遍,他和沈愛立再見面的場景。

第一次是他剛進酒店大堂,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兩個人就擦肩而過。第二次是他特地等了她許久,直到傍晚才見她回來,正準備上前和她挑明身份,沒想正好撞見男同志約她去吃飯,她還答應了!

昨晚他在酒店門口送申城紡織局的同志,恰好見她歡快地從男同志的自行車上跳下來,腳步似乎輕快得很,看來她對這場約會挺滿意。

他不由的想到,如果只是慢這一步,她看上了那位男同志,那他還有沒有必要站在她面前,說他是“樊鐸勻”?

不過是須臾,他就按下了這一層想法。

他等了很久,久到懷疑當年的事情是否是自己的臆想,他已然試圖讓自己放下這個心結,她卻又一次來了。

如果退一步,天高海闊,他們再無交集的可能。

被人惦記的小沈同志,正整理著自己的衣著,佩戴上自己的證件,期待著與紡織研究院的同志碰頭。

七點半,沈愛立就往酒店的西苑走,這次會議場地全部布置在西苑,她按照指示牌,找到紡織機械第小組。

參會者已經來了大半,一眼看到“漢城國棉一廠沈愛立”的座位牌,剛坐下就準備看看這個會場有哪些單位的同志,一低頭就看到旁邊的一位中年同志是青市紡織機械廠的,在她的印象裏,紡織研究所也從青市紡織機械廠抽調了部分技術員。

就問道:“黎同志您好,你們單位這次有沒有研究梳棉機的同志過來啊?”

黎東生有點意外地道:“怎麽,你對新型梳棉機的研制有興趣?”

沈愛立連忙點頭,“我在報紙上看到貴單位也參與了新型梳棉機的研制,最近有一點點想法,想和梳棉機的研制團隊交流下,看有沒有施行的可能性。”

黎東生放下茶杯,“既然你都這麽說,那我就考考你,”想了一下,提問道:“你能說說,1181E型梳棉機和F型梳棉機道夫剝棉機構的區別嗎?”

沈愛立道:“F型梳棉機我們廠裏沒有,但是我曾經在資料室比對過,E型是二羅拉剝棉,F型是高速斬刀剝棉,另外兩者的給棉部件也不一樣,分別是鋸齒和菱形,”微微頓了一下,補充道:“事實上,我懷疑菱形給棉,可能會造成繞花。”

黎東生眼睛就一亮,這個問題雖然簡單,但是F型梳棉機並未投產使用,如果不是特地關注這一塊的人,可能壓根都不知道1181系列的高速梳棉機已經研制到F型了,而且國內是初次試用菱形給棉,確實是容易繞花,沒想到這位小同志根據數據和圖形,就能有較為準確的預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