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龍爭虎鬥（第4/5頁）

“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人不能只追逐天上的星星，也要低頭看看腳下的大地、家裏的柴米油鹽。”

安迪握緊拳頭，垂著腦袋，丟下餐叉跑上樓。只聽“砰”的一聲，他甩上了房門。

莫霍克先生重重嘆了口氣。

“發生什麽事了？”莫霍克夫人從廚房中探出頭問。

“安迪說他想參加競技大會。”莫霍克先生將他和兒子方才的對話簡要復述了一遍。

“噢！他想去參加就讓他去唄！”莫霍克夫人怪叫起來，“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占蔔師說的？安迪將來會名滿天下，我想她指的肯定就是遊戲比賽！安迪一定能拿到冠軍的！”

莫霍克先生瞪著妻子：“你怎麽能把一個算命的說的話當真？簡直是迷信！”

“噢，得了吧，那個占蔔師說安迪將來能功成名就的時候，你的眼睛閃得比電燈還亮！”莫霍克夫人一面擦著她心愛的平底鍋一邊說。

“會耽誤他學習和考試的！我們只是普通人家，我們找不到知名學者寫推薦信，或者給學校捐一棟樓。安迪想要上大學，就只能靠他自己的成績。如果他因為遊戲耽誤了學業，他還有多少上大學的可能？”

“你從什麽時候起這麽在意學歷了？你從前不是還說上公立學校也沒關系，你自己就是公立學校出身嗎？”

莫霍克先生搖搖頭。“那時候我還是個健全的人。可現在我的想法變了。如果我上過大學，或者至少上過好一點的文法學校，那麽即使缺了一條腿也可以找一份文職工作。可是就因為我沒有……

“如果我沒有走好運遇到洛林先生，現在我沒準在街上乞討，你只能去當洗衣婦或者保姆。安迪會輟學，進工廠當童工。我們家會一貧如洗！萬一安迪將來遇到和我一樣的事，卻沒有遇上貴人，他該怎麽辦？我們不能每次都能寄希望於好運氣，必須掌握我們所能掌握的所有東西，腳踏實地一步一步走才行！”

莫霍克夫人叉著腰：“這麽瞻前顧後可一點也不像你。”

“我全都是為了安迪好。”

“可是安迪的想法呢？”

“他還小。等他長大，自然會明白我的苦心。”

“砰”的一聲巨響，莫霍克夫人將平底鍋敲在餐桌上。所有餐具齊齊蹦跶了一下，莫霍克先生縮了縮肩膀。

“讓安迪參加一次又不會怎麽樣！他是個懂事的孩子。如果他不是那塊材料，他自然會知難而退的。在他嘗試的這段時間，我們好好支持他不就行了嗎？一個人一輩子能有幾次拼命追逐夢想的機會？”

莫霍克先生眉頭緊皺，抱著雙臂。他知道跟妻子吵架是沒用的。這麽多年他就從來沒有吵贏過。

莫霍克夫人拿起她的平底鍋走回廚房。過了一會兒，莫霍克先生聽見她上樓的腳步聲。

“安迪？我可以進來嗎？”莫霍克夫人敲門。

過了一分多鐘，門才打開。眼睛紅彤彤的安迪站在門縫後。“什麽事？”

莫霍克夫人將兒子推進屋裏，反手關上門。

她彎下腰，按住安迪的肩膀。“安迪，你聽我說。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曾經夢想當一個舞蹈家。我可不是吹，我那會兒是村裏跳舞跳得最好的姑娘。我跳起舞的時候，全村的小夥子眼睛都舍不得眨！”

安迪瞠目結舌。他還是第一次聽媽媽說起她年輕時候的事。

“後來我聽說城裏來了一支舞蹈團，正在招募新人，我就信心滿滿地去報名了。我想以我的才能，肯定能入選。可是到了面試那一天，看到其他姑娘的表演，我才知道我差遠了。她們個個都像是白天鵝，相比之下我就像只喝醉的青蛙。於是我心灰意冷地放棄了，老老實實地回家種田去了。”

安迪盯著自己的腳尖。“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會去參賽的，我這就跟伊薇特小姐她們說……”

“我不是說這個！”莫霍克夫人提高聲音，“幾年之後，那個舞蹈團又來城裏表演了，我買票去看了一次。你知道我看見了什麽？團裏的首席竟然是我認識的女孩！

“當時她和我一起面試，她不是名門大小姐，也從來沒上過舞蹈學校，她和我一樣都是農民的女兒，那是她第一次進城。但她有才華——她只表演了一次，團裏所有人都為她鼓掌，團長當場就拍板錄用了她，還自掏腰包給她付訓練費。有才華的人，她的光芒任什麽也掩蓋不住，只要給她一個機會，她就會變得像太陽一樣耀眼！

“所以安迪，如果你和我一樣，那你就老老實實回來念書。可如果你真的有才能，你就會像那個女孩一樣成為首席，成為舞台上的明星！可你究竟是不是那塊材料呢？那只有去嘗試了才知道！嘗試過但是失敗了肯定會很遺憾，但是連試都不試一次的話，今後只會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