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我是背景板裏的不知名大佬7(第2/3頁)

若是說以前,邵瀛對太後還有一絲半點的母子之情,那麽現在,已經是連這一絲半點都沒有了。

他奢望有人偏愛他,信王來了,那他也就不再需要其他了。

只信王一人就好。

“母後。”年輕的帝王眼神冰冷地看著面前這個被宮女攙扶著的女人,“您應當知道,您的弟弟都做了些什麽。”

申悅當然知道,但她始終認為那些人的命比不得她弟弟的命,話到嘴邊,她卻怎麽也不敢說出口。

只因為她眼前的少年和她最為恐懼的人實在是太像了。

邵瀛也不需要她回答,自顧自地往下說:“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他一個無才無德無功的外戚,算什麽東西?”

算什麽東西?

一時的憤怒令申悅有了反駁的勇氣:“那是哀家的親弟,你的舅舅!”

邵瀛嗤笑一聲:“舅舅?憑他也配!”

他還記得,就是這樣一個人,在他十歲那年將他撞進了荷花池裏,害得他生了一場大病。而他的母親,一句譴責的話都沒有,話裏話外,都不曾將他這個親子的生死放在心裏。父皇派人來詢問,她竟還幫著她的弟弟搪塞真相,任由自己的親生兒子被欺辱,被踐踏。

幼童渴望母愛,他的母親卻視他為草芥。

而如今……

邵瀛勾起嘴角,心頭甚暖,甜蜜非常。

與申泱同樣罪行的人還有好幾個,比他罪行更重的也有兩三個,但偏偏是他被刑罰得最重。

這是為何?

當然是空瀲在為他的小愛人出氣啊。

別說邵瀛不想赦免申泱,在外人眼中剛正不阿實則偏心偏到太平洋去了的信王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砍頭太簡單了太利落了,欺辱了他的愛人還想死得這麽痛快?做夢!

先把本朝十大酷刑挨個兒上一遍!

申悅也終於想起了申泱從前對邵瀛做的那些事情,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露得幹幹凈凈,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見她如此,邵瀛意興闌珊地擺擺手,道:“母後不用再說,先例是先例,規矩是死的,朕是活的。朕的壽誕,不會有大赦天下,您回去吧,別耽誤了朕上課。”

申悅失魂落魄地任由宮女攙扶著走出禦書房,她剛出大門,迎面便看見一身藍衣的信王大步走來。

“太後!”左右宮女大呼。

她眼前一黑,當場昏了過去。

拿著越朝輿圖準備今天上地理課的空瀲:……

搞什麽?

碰瓷啊?

他可什麽都沒做,也什麽都沒說。

“請王爺安!”孫治快得像一顆球似的從禦書房裏跑出來,他先是給空瀲見禮,接著招呼兩邊的小太監:“愣著幹什麽?去請太醫,送太後回壽寧宮啊!”

被驚得愣在當場的小太監們如夢初醒,請太醫的請太醫,擡人的擡人,沒一會兒,禦書房外就又變得井然有序了。

空瀲:……

空瀲無語地背著手走進去,邵瀛立刻眉歡眼笑地迎上來,像一只幾年沒有看見人的小動物一樣圍著他轉悠。

等把人哄好,問起太後來這兒的原因,邵瀛就把剛才的話一五一十地去都告訴了他。

赦免?

呵呵,空瀲心想,十大酷刑還是輕了,天牢是時候與時俱進了。

第二日皇帝壽誕夜宴,太後大病不能出席,坐在邵瀛身邊的人就成了空瀲。

就算是太後沒有生病,邵瀛也會想辦法讓太後來不了,他想讓信王坐在他身邊。

現在,將來,都如此時一般。

大赦天下的慣例到了如今這位皇帝這裏,沒有先兆地廢除了大半,罪犯是一個都別想出獄,給百姓的實惠留了下來,還酌情添了一些。

下面的臣子也有想要反對的,可他們看了看坐在陛下身邊不怒自威的攝政王,又看了看安靜如雞的言官們,再看了看推杯共盞的鄒相等人,反對的話咽回肚子裏,一個個低下頭去數碗裏有幾塊糕。

都是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邵瀛不在意眾臣的恭賀和獻禮,他只在意信王會送他什麽,他已經期待好些天了。

亥時一刻,夜宴早早地結束了,眾臣拜別,唯獨攝政王被陛下留了下來。

大家都見怪不怪了,攝政王留宿宮中還少了嗎?

不少了。

也正是攝政王與陛下關系親厚,攝於攝政王之威,一些隱匿於陰影中的暗湧被迫平息,心懷叵測之人不得不咬牙蟄伏下來靜待時機。

這一靜待,大約是靜待一輩子的時間。

空瀲已經在宮中留宿過七次了,邵瀛每次都會找一些借口拖到宮門落鑰,他看破不說破,順水推舟地在偏殿住下了。

兩人直接來到了偏殿,空瀲去取提前放好的禮物,邵瀛坐在客室延頸鶴望,只覺寸陰若歲,好像立刻就能拿到信王為他準備的生辰賀禮。

空瀲捧著一個一尺見寬的木匣子,有些赧然地將它遞給眼睛晶亮的邵瀛:“咳,臣鮮有送他人生辰禮,也不知該送陛下什麽……前幾日陛下誇贊臣身上的衣服好看,臣便,咳,改了改樣式,給陛下做一件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