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生埋怨(第3/5頁)

她以前羨慕姚守寧有話就說,此時自己也這樣大聲說出心中想法了,才覺得心中爽快無比。

“你真是不知羞恥!”

溫太太目瞪口呆,溫獻容一不作二不休:

“我羞什麽?若筠是我未來丈夫,喜歡他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一句話頂得溫太太嘴唇哆嗦,指著她半晌,才顫聲道:

“你給我回屋,抄寫《戒言》、《慎行》!”

溫獻容的心裏湧出一個念頭: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與守寧同病相憐。

兩人是閨中好友,她時常聽姚守寧訴苦被柳氏罰抄書。

相較之下,溫獻容表面溫和順從,溫太太一向以女兒為傲,自然是極少受罰——如今可算是體會到姚守寧的感受。

“抄就抄。”

溫獻容轉身離去,溫太太氣得直抖,指著女兒背影:

“反了天了……”

……

溫家母女這邊翻了臉,而姚若筠回了姚家之後,看著兩個妹妹都在,便忍了滿腔怒火沒說,直到午時之後,找了個空閑,才將溫太太的意思跟柳氏說了。

柳氏對這個結果早就料到,只是沒想到溫太太竟不敢自己將拒絕的當面說,而找了自己的兒子來提,心中對她印象不免又差了許多。

“娘……”

姚若筠見柳氏面色冷淡,不由擔憂的喚了一聲:

“守寧那邊……”

兩家欲親上加親的事兒不是秘密,姚守寧自小便清楚將來可能會嫁入溫家,如今陡生變故,姚若筠怕妹妹臉上掛不住。

柳氏就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你妹妹的心不在溫家那邊,婚事退了也好。”她臉上露出嫌惡:“她這脾性可不好相處,為人近於苛刻,守寧若真嫁過去,恐怕要吃苦頭。”

她嘆了口氣:

“我以往總想著景隨出色,卻忘了嫁人之後總是避免不了要與婆婆朝夕相對的。”

而姚翝無父無母,柳氏嫁人之後萬事都自己作主,便疏忽了這一點。

如今想通之後,便不再覺得遺憾,反倒覺得豁然開朗了許多。

姚若筠想起溫太太那張笑眯眯的臉,也點了點頭。

姚守寧總覺得家裏氣氛有些不對,大哥看她的眼神帶著些憐憫之色,仿佛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莫非是因為簡王來鬧過?

她倒沒往溫太太身上去想,只猜測姚若筠是憐憫她遇到這樁惡心事了,反倒找了機會安慰了大哥幾句。

白天的時候家中請了道士開壇作法,一整天時間很快過去,蘇妙真並沒有蘇醒的跡象。

柳氏強打精神掏出銀子送走了兩個道士,等人一走,她肩膀一垮,臉上露出疲倦之色。

姚翝回來的時候買了不少酒菜,曹嬤嬤拿到廚房烹煮之後,一家人坐了兩桌。

本該是熱鬧無比的情景,但姚守寧半點兒沒有過生辰的自覺——她還想著世子白日時與她說的話,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的。

而其他人也是各有心事,柳氏與姚若筠為了她的婚事而煩;姚婉寧撫著肚子,憂心忡忡。

蘇慶春原本是生蘇妙真的氣,如今姐姐受妖氣所害,昏睡不醒之後,他又替蘇妙真感到擔憂。

唯獨最放松的,反倒是柳並舟。

眾人各自用膳之後,靜默了半晌,柳氏見姚守寧一晚心神不寧,便嘆了口氣:

“今日鬧了一天,守寧與婉寧先回屋歇息算了。”

她不知道女兒與世子有約之事,只當姚守寧在為簡王的事煩憂。

姚守寧松了口氣,應了一聲,與姐姐一道站起了身來。

兩姐妹向長輩告辭,相互扶持著出屋。

今夜烏雲遮月,寒風‘呼呼’,可見明日不是一個好天氣。

姚婉寧一踏出屋門,寒氣襲來,只覺得臉上、手上針紮似的痛。

她呵出的熱氣化為白霧,凍得直將臉往鬥蓬內縮,身後清元、白玉要上前來扶她,她搖了搖頭,拉了妹妹的手:

“我與守寧說說話,你們先走。”

兩個丫環應了一聲,便先回屋準備熱水等洗漱之物。

冬葵未被打發,提了盞燈遠遠的照亮,留了兩姐妹在後面慢悠悠的走。

“今日這樣一鬧過之後,你與溫家的事恐怕就要算了。”

姚婉寧挽了妹妹胳膊,輕輕的道。

她年紀長了兩歲,但身段嬌小瘦弱,站在姚守寧身側,僅及她耳畔罷了。

姚婉寧說話的時候,將頭輕輕一偏,靠到了妹妹肩頭上:

“你覺得遺憾麽?”

“有什麽遺憾的?”

姚守寧有些吃驚,接著反應過來:

“原來今日大家看我的原因,是因為這個。”

她想起父母的眼神,及大哥數次欲言又止的神態,不由失笑:

“算了就算了,反正我也只是聽娘的安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