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生辰至(第2/4頁)
姚婉寧這話一說出口,姚守寧莫名就覺得心中有不詳的預感,將她余下的話打斷,漫不經心道:
“我出嫁還不知道是幾年之後了,還早著呢。”
這話一說完,姚婉寧一下怔住:
“是還早,到時定親梳頭,也是一樣的。”
“定親也沒影。”姚守寧想起兩日前陸執所說的話,隨口就道:
“世子不允許我定親。”
她說者無心,但這話聽進姚婉寧耳中,卻令她抿了抿唇,露出一個笑容。
可惜姚守寧還未開竅,正偏頭研究著梳子上刻的字,若有所思,仿佛完全沒將心思放到‘世子不允許她定親’這事兒上頭。
她又套了兩句話,姚守寧對她並沒有防備,便將前兩日的事都說給她聽,姚婉寧便心中有數了。
“算了,今日你生辰,家裏事多,反正你也不想看熱鬧,不如我們出門上街,玩耍一番好了。”
姚婉寧覺得陸執與姚守寧之間的相處倒是有趣。
這兩人之間近來相處很多,世子少年心性,興許還沒察覺異樣,姚守寧更是懵懂純真,估計還拿‘喜歡世子’當借口糊弄柳氏。
可從她話中聽來,世子既然不允許她定親,還特地強調不允許她和溫景隨定親,顯然已經生出懵懂好感。
她抿唇而笑,也不捅破這層窗戶紙,準備坐壁上觀瞧這場熱鬧。
姚守寧聽聞出門玩耍,把玩梳子的動作一頓,先是下意識的點頭,接著腦海中似是響起吹鑼打鼓的聲響——眼前出現幻境,仿佛有大批人馬上姚家的門,耳畔響起一個婆子高亢刺耳的尖笑聲:恭祝姚二小姐生辰快樂。
這個念頭剛一生起,她心生厭惡,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恐怕我們出不了門了。”
她見姐姐笑意一滯,面露疑惑,主動解釋道:
“今日我們可能有訪客。”
“訪客?”姚婉寧心中不解,姚守寧也覺得有些疑惑。
姚家未出妖邪之事前,她出門的時間不多,交往的朋友也少,認識的人就那麽幾個,她生辰一事,柳氏已經不準備大辦,又有誰會來祝賀?
但不管是誰,姚守寧回想起那一句祝賀聲,心中不喜,連帶著對這還未謀面的來訪者都心生防備了。
她說得不清不楚,但姚婉寧對她預知能力卻是格外信任,見她面露不快,也在猜測這來訪者身份。
不管出不出門,姐妹兩人總要去柳氏房中先說一聲。
二人出了庭院,徑直往主院而去。
今日家中眾人神色緊張之中又帶著幾分興奮,原因是青峰觀的道長要來姚家驅邪。
家裏地方不大,能辦道場之所便唯有柳氏的正院了。
這幾日因蘇妙真昏睡不醒的緣故,柳氏不願意遷動她,便將她暫時安置在主院之中,姚翝便唯有暫時避開,這幾日搬到衙門居住。
院裏已經布置起來,架了香案,姐妹兩人過來時,煙火繚繞,兩個身穿道袍的身影此時正在院中準備著。
院裏擺了大缸,公雞、狗血等都準備妥當了,柳氏正在庭院之外,昏睡不醒的蘇妙真此時被人擡了出來,睡在院中擺著的涼床之上。
見到兩個女兒到來,柳氏連忙起身,先是問了姚婉寧身體,接著又問二人吃飯沒有。
姐妹倆點了點頭,柳氏看了姚守寧一眼,眼中露出歉疚,一面喊曹嬤嬤取荷包出來:
“今日你與姐姐出門玩耍算了。”
家裏騰不出手,她為蘇妙真驅邪,除了是擔憂外甥女身體,想寄望於道術驅邪外,也有想要做出態度給將軍府看的意圖。
畢竟當日陸執發瘋之事明顯與蘇妙真脫不了關系,柳氏心感愧疚,又想起女兒仰慕世子,深怕長公主因此而心生厭惡,便試圖以這樣的方法‘告知’將軍府,蘇妙真之所以如此做,是受邪祟影響,而非出自她的本心,希望長公主夫婦不要因此而記恨姚家。
“妙真還沒醒嗎?”
姚婉寧問了一聲,柳氏憂心忡忡的搖頭:
“沒有。”
兩日了。
自從將軍府回來,蘇妙真便一直沒有醒過,眼見臉色越發蒼白,若非她還有氣在,柳氏都擔憂她會死了。
姚守寧的心思沒有放在娘與姐姐的交談上,而是落到了蘇妙真的臉上。
她臉上的紅毛越發的明顯。
若說一開始只有腮頰、下巴處有,此時鼻梁、額頭都長滿了,只是繞開了眼周與嘴唇處。
前日見她時,她的嘴唇烏紫,但還算正常,可此時再看,她的唇都變了形狀。
只見她鼻尖下方出現一條裂痕,順著原本的人中處直連上唇,幾乎使她嘴分成三份,兩根犬齒越來越長——蘇妙真獸化更加明顯了。
正常人的頭頂上方本該有把火,可此時她頭頂上方並無光明,雙肩兩側倒是隱約可見火星,只是那火星呈碧綠色澤,看上去倒像傳聞之中的鬼火,且格外的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