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4頁)

謝劭:……

片刻後,小娘子趴著的那塊假山旁,又湊過來了一人。

小娘子轉過頭看著一臉別扭的郎君,目光坦然,“郎君想聽就聽,我又不會笑話你。”

涼亭內,兩人已經尷尬地站了好一陣。

水粉鋪子裏匆匆一面,怎麽也沒料到會鬧到如此場面,吃了虧長了教訓,斷然不能再像上回著急,有事得慢慢說,周鄺指了下亭子內的石凳,招呼跟前的小娘子,“你先坐。”

明婉柔忙搖頭,“我不累,世子先坐。”

周鄺也不累,那就都站著吧。

想了想該怎麽開口,罷了,還是直接問吧:“前日我與明娘子在水粉鋪子裏碰上,說了幾句話,明娘子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

誤會是有,且還不小。

但這等子事,明婉柔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急忙含糊過去:“世子說是誤會,那就是誤會了。”

周鄺:……

瞧她這話,是不信了,周鄺顧不得規規矩禮儀了,突然朝著她上前一步,不顧她一臉的驚慌,澄清道:“那日我所說的夜裏難言之隱,並非我……”見跟前的小娘子似乎已經被他嚇得瞠目結舌了,那兩個字終究沒說出口,道:“乃是我有夢行症。”

接著解釋道:“病症也不是時常發作,偶爾一回,擔心明娘子害怕,想成親前說明白,不成想被明娘子曲解了意思……”

原來是夢行症,明婉柔倒聽過,沒覺得有何可怕的,但,“世子那樣說,我……”很難不讓她誤會。

周鄺昨夜一夜都沒睡安穩,想起自己還未成親,未來的媳婦兒已經把他當作了太監,恨不得立馬找她說清楚。

如今見到了人,也解釋清楚了,她似乎還在懷疑,一時著急脫口而出:“我騙沒騙你,等到了新婚洞房夜你便知道,定不會讓明娘子失望。”

一句豪言壯志吼出來,嗓門也大。

似乎把之前丟掉的面子都撿了回來,一洗前恥,這頭深吸一口氣,簡直要揚眉吐氣了,可憐了明婉柔一張臉已經紅得發燙,幾乎落荒而逃。

接著便是周世子,從涼亭下來,經過假山,腳步匆匆,也沒停留。

待耳邊徹底聽不見動靜聲了,躲在假山後的郎君才側身子走了出來,回頭再看裏側的小娘子,早已目瞪口呆,面紅耳赤。

周鄺那話確實過於猛烈,連聽墻根的都被殃及到了,所以,“小娘子以後還是非禮勿聽吧。”

事後諸葛亮,適才是誰主動貼上來的,溫殊色沒好氣:“郎君就不要嫉妒別人了,好好當值,總能過好自己的日子。”

沒等他反應,小娘子從假山後出來,面色平靜地把跟前發呆的郎君擠開,手提裙擺,僵著脖子,腳步越走越快。

那背影怎麽看都不像是幹了好事。

身後的郎君終於回過神來,嗓音頗有些咬牙切齒,甚至還連名帶姓了,“溫殊色,你什麽意思。”

什麽隱疾,不過是個夜行症,都怪世子半截話沒說清楚,明婉柔白哭了一夜不說,害得一堆人跟著擔心了兩日,到頭來竟是誤會一場。

經此一回,兩人的婚事倒成了板上釘釘,牢固得不能再牢固。

過了幾日便聽說新娘子的婚服,王府周夫人親口應承了下來,明家只需置辦嫁妝,一切都很順遂,溫殊色再也不用操心。

反倒是擔心起了自己的兄長,聽溫家的丫鬟來稟報:“三公子最近幾次回來,似乎不太順心,還生了火氣。”

溫殊色無不驚訝,誰不知道她的兄長溫淮在溫家的幾個公子中,性情最溫潤,從未發過火。

哪裏來的火氣。

丫鬟又道:“三公子在府上對老夫人倒沒異樣,唯獨每日從衙門回來,進門黑著一張臉,想必是當值不太順遂。”

溫殊色心道,他那臉夠黑了,再黑,到底是個什麽樣。

衙門的事,她也不清楚,想了解清楚,還得靠謝劭,自從兩人參合了一回明娘子和周世子的瑣事之後,似乎熟絡了不少。

等人一下值,溫殊色立馬捧著一盤米糕去了西廂房,“郎君,飯菜還要等一陣,先吃塊米糕墊墊肚子,我親手做的。”

謝劭剛凈完手,扭頭一看,不由揚眉,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終於想起來自己說過的話。

結果小娘子把米糕往他桌上一放,湊過來笑臉相求:“郎君,能向你打聽一件事嗎。”

合著是別有所圖呢。

謝劭嗤一聲,“怎麽,明娘子又想退婚了?”

這人往後要是挨揍,必定是因為這張嘴,溫殊色說了一句人家好著了,直接問道:“兄長初次當值,是不是遇上了什麽棘手的案子。”

謝劭正要同她說這事,見小娘子一副求知心切的模樣,突然不想讓她痛快,“棘手之事,每日都有,溫淮到底是進過學堂之人,若非他當年執意出海,早參加了鄉貢,區區司錄參軍,有何不能勝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