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野蠻

盛修白身體僵了僵, 一瞬間竟然失去了做出反應的能力。

他甚至懷疑自己聽力出現了問題,又或者他正身處一場美好的幻境之中,若不然又怎麽會從她嘴裏聽見這樣的話?

盛修白指尖輕顫, 甚至不敢伸出手碰她, 生怕周圍的一切只是轉眼間就會破碎的泡影。他薄唇輕掀,啞聲問,“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夏檸臉還埋在他寬闊的背上, 聲音清晰地透過胸腔傳了過去,她的聲音不大,卻足夠堅定,“我輕浮, 所以我愛你。”

耳邊仿佛有無數血管噼裏啪啦地炸開,連空氣都變得沸騰。

男人的眼眶微微泛紅, 像在幹旱的沙漠裏行走了無數個日夜的旅人迎來了一片綠洲。他那麽長時間以來不可訴說的貪戀,終於在這一刻如願以償。

大概是這一幕太像偶像劇, 周圍人所有的目光像是一道聚光燈照在兩人身上。夏檸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她微微離開盛修白脊背一些後才發現所有人都看著自己,甚至還有人拿出手機拍照,她就像動物園裏被圍著的小動物。

夏檸感受到了什麽叫社死, 但她面上不顯, 仍舊保持著一副優雅的模樣。

盛修白轉過身看她,他眸光熾熱, 像裹了一層火。夏檸能看出來他想吻自己, 兩人視線交纏間有什麽東西已然滾燙地燒了起來, 只是這場合也未免太不合時宜。

夏檸踮起腳尖, 輕聲道, “我們先回去。”

原本拿到這個獎他們是要開慶功宴的, 但夏檸現在只想和盛修白在一起,她先去跟其他人溝通了一會兒,奚蕓打趣著,“不是吧,為了老公慶功宴都不來了?”

要是以前,夏檸難免會拿出她的塑料夫妻言論反駁一番,但她這次沒說話,一副默認的意思。

“行了行了去吧,到時候我們把賬記到你那兒就是了。”

夏檸甜甜地笑了笑,臉上仿佛寫著“有錢任性”,“你們隨意消費,到時候我報銷。”

處理完這些,夏檸跟盛修白上了車。原本她有好多話想和盛修白說,但這會兒周圍沒了人,她倒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了。盛修白先去帶她到周圍的餐廳吃了點東西,接著驅車送她回去。

她忍不住看了眼正在開車的盛修白,男人紐扣系到最上面一顆,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片平靜的大海,似乎掀不起任何波瀾。好像只是這會兒功夫,他又變成了那個冷靜的盛總,理智清醒、從容不迫。

她難免忐忑,想著盛修白為何能將情緒收斂得如此自如。

然而一進酒店的房間,夏檸甚至還沒換好鞋就被壓在門後親吻,獨屬於盛修白的氣息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將她侵略得毫無退路。就連她想在接吻的間隙喘息盛修白都不讓,含著她的舌尖,就連她的呼吸都要獨占。

女孩一副被親懵了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才被松開。

才一個吻而已,她就已經感覺招架不住。盛修白完全撕下偽裝,指尖揉著她後頸上的一小塊敏感的皮膚,啞聲哄著,“先前的話再說一次,嗯?”

男人眼裏炙熱的情感灼得她擡不起來臉,她清楚地知道盛修白說的是哪句話,很聽話地重復了一遍,“盛修白,我愛你。”

他眸光暗湧如潮,身體裏一直崩著的那根弦終於在此刻徹底斷開。盛修白垂眸看她,粗糙的指腹揉得她唇瓣發麻,他用最後一絲理智維持著虛偽的紳士形象,“抱歉。”

嗓音是啞著的,氣息一點一點灑在她耳後,“等會兒可能會控制不住力道,你忍著點。”

盛修白說的不是他會忍著點,而是夏檸忍著點。

他一向溫和,做什麽事兒都是慢條斯理的,即便是在床上也像坐在高档餐廳裏用鋒利的刀劃開一塊帶血絲的牛排。盛修白有時候甚至不會去著急品嘗,他會做好準備工作,直到果實完全成熟。

他這樣的人,全身上下都寫著理智二字。

可這會兒,盛修白看她的表情像是想要把她一口吞下去的野獸,連眼角都泛著染欲的紅。他怎麽能忍受喜歡這麽久的女孩這麽赤誠地同他示愛,就連她現在眼神,即便是聽了他那樣的話,她甚至沒有躲。

夏檸嬌氣他向來是知道的,她好像比常人更怕疼一點,平日裏再小心翼翼她都會嬌滴滴地喊著疼。可現在,她連拒絕的話都沒有說。

盛修白垂眸看了她好半晌,腦海裏仿佛某個開關被按下,宣告他徹底失控。

枝頭白雪墜落,狠狠地砸在嬌嫩的玫瑰上。他悶哼了一聲,內心終於感覺到了滿足。好像他前半身都只有半邊,在得到她之後才變得完整。

那是夏檸經受最激烈的一次,耳邊某種聲音頻率太高,她被刺激得渾身顫抖。女孩眼睛像是蒙了一層霧,生理性淚水從眼角落下來,以一副誘人的姿態看他。可惜盛修白一想到這些眼淚是為他而流,心裏的猛獸掙脫牢籠,模樣近乎病態地繼續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