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路思言睜開眼睛, 看到簫聲手裏拿著一根高爾夫球杆闖了進來。

他身上還穿著早上出門的時候穿的衣服,只是添了很多褶皺, 看起來風塵撲撲, 仔細一看下巴處還有一道劃痕。

頭發也亂了。

看起來是那麽的疲憊,眼神中又有著無限的溫柔。

仿佛只要看到路思言現在沒有事就好,別的什麽都不重要。

“小言。”簫聲輕聲喊他。

話音剛落, 路思言沒來得及回應,路原手中的花瓶已經砸在了簫聲的額角。

簫聲猜到路原會控制路思言的行蹤, 但是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會對自己親兒子下手,以為搞定了門口的保鏢就好。

堂堂路氏的老板, 一個從底層坐上來的企業家, 怎麽會做這麽粗鄙的事情呢?

“聲哥!”路思言大喊一聲,上前用力推倒路原,他剛剛被路思言的言語刺激, 現在腦子已經有點不理智。

路思言這狠狠一推, 把他撞到角櫃上, 他後背被撞擊,痛得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隨後帶來小馬帶著人沖了進來。

簫聲捂著自己額頭,抹下來一大把血,把路思言嚇壞了。

“沒事吧, 我們去醫院。”

簫聲卻只是用紙巾按住, 說:“沒什麽, 只是……你的臉。”

路思言剛剛太激動,根本沒有注意到砸到簫聲頭上的花瓶碎片飛過來劃傷了自己的臉頰。

他伸手在臉頰上摸了一下,出血了, 臉上火辣辣的疼。

但是他們都沒有時間去處理身上的傷。

路思言看著父親, 跟小馬交代說:“找人看著。”

路原兩邊安排囚禁, 沒想到一個都沒有成功,自己反而被關了起來。

這時候江揚打了電話過來,“哥,黃巖出來了。”

“其他人呢?”簫聲問。

“都在達叔那裏。”

路思言和簫聲找來家裏的醫藥箱,簡單處理傷口之後馬不停蹄地往回趕。路上簫聲說了他那邊的事情,路思言才知道是怎麽回事。

原來簫聲是被以拉力賽場地檢查不合規的名義叫走的,一開始他也以為是簡單的商業應酬,結果半路接到了Adam的電話,說他接到消息,今年的拉力賽要換主辦方,問他是否有意願。

如果只是消防的問題,整改之後就好了,往年也不是沒有遇到過。

簫聲覺得事情不對,立刻跟達叔通了信。

這才知道這是路原設的局,而路原本身是個企業家,無權幹涉消防檢查,是他上面的人。

達叔很快打聽出是誰。

官商結合是常有的事,但是沒想到路原竟然陷得這麽深,對方是市內的領導。

而十三年前,那人因為涉及圓桌案被撤職,而就在路思言母親去世後不到半年,就官復原職,繼續在官場活動。

當時有權幹涉此案的人,是省裏面的人。

其中的關聯錯綜復雜,確實不是路思言和簫聲能理清楚的。

簫聲赴宴之前安排了人在周圍埋伏,方便一會兒跑出來,又和Adam通氣說佯裝對這個項目感興趣,並且想要接手。

讓人認為Adam和簫聲沒有什麽私交,繼續拿那邊的消息。

宴會確實是想要把簫聲拖在這裏,人也比簫聲預想的要多,門口被人守住。

簫聲是裝醉陪笑到後面之後才靠著蠻力闖出來的。

“我已經把朱阿姨和她女兒放到安全的地方了。”簫聲說。

路思言問:“哪裏?”

簫聲笑一下,挑眉:“你猜?”

腦袋都被開瓢了還有心思開玩笑,路思言扶額。

但是這確實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路思言現在緊張的心情,“難道是……”

原來是藏到修車廠去了。

路思言想著他們在赤山市的生活,有些苦澀地笑了一下。

他和簫聲說了剛剛和路原發生沖突之前說的那些話。

然後開始解自己的皮帶。

“不行……小言。”簫聲忙按住他解皮帶的手,還心虛地看了一眼前面正在開車的小馬。

路思言:“……你以為我想幹嘛。”

簫聲琢磨了一下:“大概是釋放一下壓力,緩解緊張的心情。”

簫聲也挺緊張的,他腦袋還在淌血,八成是硬不起來的。

“哈哈哈。”路思言笑了出來,拍開簫聲的手抽出自己的皮帶,翻個面向簫聲展示上面的按鈕,“看。”

“錄音器?”簫聲問。

路思言點點頭。

夜已經深了,兩人和黃巖通話之後說好明天碰面。

路思言和簫聲這一天忙得腳不沾地,回到家裏,有江揚安排的家庭醫生過來給他們處理傷口。

“蕭先生,雖然目前看起來只有皮外傷,但還是建議您去醫院做個檢查,確認一下是否有內傷,好及時治療。”

簫聲說好,不是很在意,以前還在賽車的時候這種傷都算是小傷。

倒是一直盯著路思言看,問醫生:“臉上會留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