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路思言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直到三雞過來問他:“小言哥,怎麽了?剛剛三個人是誰?”

“啊?”路思言回過神來,支支吾吾地說:“沒有……沒什麽。”

過了一會兒黃燜雞米飯做好,兩人拎著打包好的盒子往修車廠走,一路上路思言心情都很忐忑,注意著周圍有沒有剛剛那三個人。

為什麽會有人在找自己?明明新聞上已經宣布自己死了,一個死人有什麽好找的?

還是說自己沒有死的事情被人發現了?

可是赤山市沒有認識自己的人,知道他身份的只有簫聲,會是簫聲嗎?簫聲所說的那個故人又是誰?

剛剛看見的是繼母的人,為什麽不是父親派人在找?這件事父親知道嗎?

難道這其中有什麽貓膩?

路思言呆滯地用筷子扒拉著盒子裏的米飯,食不知味,明明剛剛說餓了的是他。

簫聲吃得快,已經在收拾自己的餐盒了,他觀察了路思言很久,覺得他有點奇怪。

修車廠的工作持續到十點半,大家終於完成了工作,明天後天所有人都放假。

簫聲和路思言是最後一個走的,路思言拿著手電筒等簫聲關燈關門,然後去坐末班的公交車回家。

路思言沒有在這麽晚坐過公交車,原來末班車也有這麽多人。

有戴著安全帽在工地工作的工人,有身上散發淡淡消毒水氣味的護士,有抱著手機還在回復工作消息的上班族。

大家都在為生活奔波忙碌。

路思言和簫聲坐在後面的連座,工作了一整天的兩人身上都有點臟,也累得沒有精神。

路思言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窗外。

他腦子裏很亂,不久前才決定不再管那一切,給自己一個新的生活,現在就有點被打亂了。

“今天有什麽開心的事?”簫聲突然開口。

路思言回過頭去,疑惑簫聲怎麽突然跟自己搭話,他比簫聲要矮上許多,視線與他的下巴齊平。

他總是三四天才刮一次胡子,現在長了一片青澀的胡茬。

路思言視線上移,看著他的眼睛,然後立馬轉移,他不知道該怎麽辦,要跟他說實話嗎?

或許這件事跟簫聲沒有任何關系,畢竟如果是他透露的話,早就有人找到家裏或者修車廠來了。

“開心的事……”路思言嘟囔著,說不出來,現在腦袋裏都是那三個人的身影還有被發現的恐慌。

路思言許久說不出話來,默默低下頭去。

這時簫聲再次開口說:“放假了,明天可以去看燈會,算嗎?”

他的聲音很低,不太自然,像是躊躇了許久。

“啊?”路思言擡頭,看他想要閃躲的眼神,說:“算……吧。”

但路思言的情緒還是不高,回家洗漱之後就回房間了,他只留一盞床頭的燈。

警長還沒有回來,路思言側躺著,睜著眼睛睡不著。

院子裏的燈還是亮著的,偶爾能聽到簫聲倒酒的聲音,他每天喝酒的時候在想什麽呢?

路思言很晚才睡著,也不知道簫聲什麽時候去睡覺的。

第二天很早就醒來,天都還沒有亮,他輕輕地起床,木制房子隔音不好,他怕吵醒簫聲,就光著腳走出去。

警長本來在廊檐下睡覺,看到路思言出來了就喵了一聲,慵懶地伸個懶腰,搖著尾巴看路思言。

路思言蹲下來摸摸她。

院子草叢裏時不時有蟋蟀跳動的聲音,空氣還是涼快的,路思言安安靜靜地呆了一會兒。

“警長。”路思言輕聲叫她。

話音剛落,簫聲的臥室打開了,他大概也是剛醒,頭發亂糟糟的,和他健美的身材看起來很反差。

路思言忍不住笑了一下。

這一笑讓他覺得心情輕松了許多,他問簫聲:“你怎麽起這麽早。”

簫聲:“我上廁所。”

倒是你,你怎麽醒這麽早。

簫聲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的時候看到路思言抱著膝蓋坐在地板上發呆。

一定是有什麽事。

他不說,簫聲也不會問,但是他覺得他不能看著這樣的路思言不管。

“去不去看日出?”

路思言看向簫聲,“去哪裏看?”

簫聲:“去山上。”

可是周圍並沒有什麽可以爬的山,路思言不知道他要去哪裏,而且這麽早根本沒有公交車。

“去不去。”

“去。”

路思言囫圇刷了牙洗了臉,換上衣服跟簫聲一起出門,他決定什麽都不問就跟著他走。

走出巷子之後簫聲也沒有打車的意思,沿著街道一直走,就在路思言以為真的要走路去的時候,簫聲在一家修車鋪停了下來。

路思言擡眼望去,這應該是修電動車的,是那種老城區的自建房,有三層,一樓都是門面,到這裏來幹嘛?

只見簫聲上前去,擡手就開始敲人家的卷簾門,路思言嚇得趕緊上前拉他:“你幹嘛?天還沒亮呢吵到別人了!”